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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鹿對上他幽深的眸光,竟有一瞬心悸。
他下意識鬆開手,指尖卻被捉住,又握緊。
江辭緩緩傾身靠近,濃稠如墨眼睛深深望著他。林空鹿一時怔然,竟有些沉淪在這片幽深如星域的漆黑中。
忽然——
「咳。」后座的宋雲蔚咳嗽一聲。
江辭和林空鹿都僵住,江辭依舊沒動,林空鹿臉卻像火燒著一樣,一片滾燙,忙輕輕推開氣息籠罩著自己的江辭。
但兩人的手依舊握著,江辭緊緊攥著他的手,後來似乎不滿足,又抻開他手指,五指插進他指縫間,與他緊密相扣。
直到吃中午飯時,不少人下車活動蜷坐了的一天的身體,林空鹿也跟著下車。
見江辭在用金屬能力凝出鐵鍋給大家燒水,他微鬆一口氣,走到路邊,抻抻腿腳。
抻到一半,白皙清瘦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林空鹿詫異轉頭,見是江辭。
他已經快忘了之前在車上的旖旎,問:「怎麼了?」
江辭搖頭,拉著他往車旁走。
林空鹿疑惑跟過去。
走到車邊,江辭拉開車門,忽然將他抱上車。
旁邊燒水的人注意到,遲疑問:「怎麼了?」
林空鹿也想問「怎麼了」,可下一秒,江辭跟著上車,緊關上車。冷峻身影籠罩下來,接著,他對上一雙幽深如深潭的眼眸。
林空鹿微怔。江辭清冷的氣息侵襲而來,指節分明的手扣住他後腦勺,手指伸入柔軟髮絲中,乾燥指腹輕按著他頭皮。
沒等林空鹿從錯愕中回神,吻就不由分說落下。
林空鹿倏地睜大漂亮雙眼,鴉青睫羽輕顫。江辭的氣息落在他唇邊,眉間,耳朵,像要把他吻遍似的。
林空鹿指尖顫慄,尤其想到剛才有人看見江辭抱著他上車,更是羞恥得靈魂都在發燙。
外面的人會怎麼想?該不會以為他們是在……
他臉紅得要冒煙,手忙腳亂推開江辭,責怪:「你幹什麼?」
可能是被吻得沒力氣,語氣聽不出怪罪,反倒有幾分嗔意。
江辭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低頭低聲道:「抱歉,我原本想忍住的。」
林空鹿支起耳朵:然後呢?
「但你實在太勾我了。」江辭望著他,清冷眉梢染著瘋狂。
林空鹿腦中「轟」地一下,臉瞬間更紅,說話都磕巴了。
「我、我哪裡有?」
江辭傾身,身影籠罩著他,道:「之前在車上,當著宋雲蔚面的時候。」
林空鹿:「???」
他目瞪口呆,覺得江辭在睜眼說瞎話。
江辭深深望著他,嗓音低啞:「你攥著我的手,又是貼著我,又是安慰我,還說是為我建曙光基地,我怎麼能不動心?」
林空鹿口呆目瞪:「我、我……」
他哪有?
江辭知道他向來口不對心,低頭又吻住他,強勢而溫柔。
「唔。」
*
二十分鐘後,林空鹿手軟腳軟,氣息不穩地下車吃飯。
顧老教授和岑濱等人看見,都露出瞭然的笑,只有宋雲蔚微微不爽。
林空鹿極度尷尬。
他先是扶額,後又改成捂臉,最後轉身,朝江辭小聲生氣道:「都怪你,說不定大家以為我們在車……」那個震。
江辭跨步從車上跳下,淡聲道:「不會,我沒那麼快。」
林空鹿:「……」
他氣得又瞪對方:「你知道?你試過?」
江辭:「……」
還真被問住了。
*
前往中央基地的路依舊不通暢,車隊中途換了幾次路線,又因遭遇小股喪屍襲擊,耽擱幾日,最後趕在十天後的傍晚抵達中央基地。
和去東城基地那次一樣,天際又是如血殘陽,天幕低垂壓抑。
車隊穿過一片密密低矮的樹林,基地高大、冰冷的城牆便突兀出現在眼前。
彼時他們距中央基地其實還有一段距離,但這邊的城牆實在太高大,約有二三十人加起來那麼高,仿佛鋼鐵巨人突兀地佇立在天地間,在夕陽下倍添蒼涼。
林空鹿大概能理解江辭和宋雲蔚為什麼希望他來中央基地了,只是城牆,曙光基地,甚至東城基地,就完全沒法跟這裡比。
更別提城牆上還裝滿了監控設備,以及重火武器。不像曙光基地,目前還靠單純的人力巡防。
「這座牆的建立,有江辭他爺爺一份功勞。」宋雲蔚見林空鹿好奇盯著牆看,熱心講解。
末世剛開始時,中洲還沒那麼多覺醒者,軍隊也要調派到各處救人。但很快,上面發現情況控不住,只能退守,於是主持建牆。
江辭的爺爺在末世前就承接過不少中洲的大型基建項目,有這方面經驗,末世後也被委託,和軍隊一起建牆。
所以儘管末世後商人的地位有所降低,但因著這份功,江家在中央基地如今也還行。
最重要的是,江辭的父親曾在軍隊工作,後在執行公務時,為救戰友犧牲。而那位被救的戰友,如今是基地高層。
宋雲蔚在末世前調查江辭時就聽說,江辭父親的那位戰友對江辭十分照顧,當然,這份照顧僅限於私人恩情。至於末世後……
宋雲蔚琢磨:基地正缺人才,以江辭的實力,就算沒有他父親那層關係,估計也會被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