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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麼說,他鏡片後的眼睛卻閃過興奮。出身組織的他非常清楚,眼前這個少年不是被寄生,就是懷孕了,而且極可能是懷了眼前這個植物怪物的孩子。
只要把江辭定性為植物怪物,讓上面同意將其控制住,交給他研究,接著就能以隔離觀察的名義,再控制住宋教授家的這個小兒子。
不管是懷孕還是寄生,對方肚子裡的那個小東西肯定是個小怪物,只要證實這一點,就可以申請對其長期隔離觀察,到時總能找到機會對兩人一起進行研究。
江辭正艱難壓制右臂變成藤蔓的衝動,見他竟把注意打到林空鹿身上,周身氣勢瞬間冷沉陰戾,眼底滿是殺意,漆黑瞳中也浮現點點血色。
可就在這時,林空鹿忽然轉身,一步步走向傅容新。
他眼中染著怒意,神情卻格外冷靜,經過懸在空中、對準傅容新的金屬刺旁時,忽然抬手抓住一根,在傅容新愣住的眼神中,猛地將金屬刺刺進對方右肩。
傅容新頓時痛呼一聲,額上冷汗直冒。
林空鹿看著他,冷冷道:「你不是要證據嗎?你放在標本室的那份黑線蟲標本就是證據。堂堂科研院教授,你是怎麼避過檢查,把黑線蟲帶進基地,又指使人將其拿去坑害江冕的?
「你跟江冕無冤無仇,起初目標應該是江辭吧?我想想,三個多月前,正好是我們和陳少校一起剛離開容城時,你那時就接到那個組織的消息,知道是他有實力解決容城的腐藤怪物,還拿到了殘頁,因此盯上他了是不是?」
第99章
從之前趙星白被派去青嶼山暗殺江辭來看,那個組織早在他們離開容城、以為是江辭解決了腐藤怪物時,就盯上了江辭。
也許是為了殘頁,但更多可能是看中江辭的實力,覺得可以把他培養成下一個沉堯。
他們知道江辭要到中央基地,除了安排趙星白在途中截殺,還通知了身在中央基地的傅容新。
只是那時他們還不知道江辭是植物怪物,傅容新在中央基地的身份是臥底,不能明目張胆地做不合法的事,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研究江辭,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被寄生。
所以傅容新才會違規將黑線蟲帶進基地。
可不巧的是,江辭一行人在曙光基地耽擱太多時間,黑線蟲沒派上用場,也就不知怎麼被弄到了江冕腿中。
當然,這些只是林空鹿的推測,沒有切實證據。
林空鹿本來也沒想到這些,是聽江辭說傅容新是那個組織的人後,才往這個方向想。
江辭不會誣陷人,剛才說傅容新是那個組織的人,一定是有把握。
林空鹿相信他的話,基於他的話再推測,一切就合理了。
傅容新當然不會承認。
他臉色蒼白,聽完後一陣苦笑,語氣虛弱道:「小朋友,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什麼黑線蟲、江冕?這跟容城的腐藤怪物又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你是喜歡這個植物怪物,才幫他說話,但相信我,你被他哄騙了。這也難免,他墮化程度極高,又罕見地保留了自我意識,我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算了,你年紀小,我跟你爸又是同事,剛才刺這一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他聲音艱難,帶著一絲無奈和寬宥,像寬厚的長輩原諒無理取鬧的小輩。
宋謹舟三人和江辭都微皺眉,想要說什麼。
林空鹿這時卻先開口:「是嗎?」
他依舊面無表情,忽然握住貫穿傅容新腹部的金屬長刀,不等對方反應,就猛地抽出。
傅容新臉色瞬間煞白,面部肌肉扭曲,捂著傷口的手一陣痙攣。
「抱歉,既然這樣,那我向傅先生道個歉,幫您把刀拔了,就當是一點小小補償,您快去包紮。」林空鹿忽然笑道。
傅容新額上冷汗直冒,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艱難喘息兩下,終於支撐不住,一個白眼翻起,暈了過去。
扶著他的覺醒者們一愣,大約沒料到眼前這個漂亮清瘦的少年會忽然動手,還乾淨利落。
眼看傅容新已經快流血流到不行,幾人趕緊七手八腳地幫忙捂住傷口,一邊喊「傅教授」,一邊匆忙把人往急救送。
林空鹿手中握著沾血的刀,看著他們把人送走,然後轉身,目光掠過其他人,落在江辭身上。
江辭沉默,片刻後,植物化的右手悄悄探出一根細枝,勾住林空鹿的小手指。
小漂亮剛才是為他生氣?為他動的手?
不,不需疑問,答案就是:是。
細藤不由又纏得更緊一些,繞過小手指,又悄悄纏上白皙的手腕。
林空鹿輕咳一聲,把刀還給他,順便不著痕跡地輕橫他一眼:適可而止。細藤依依不捨地鬆開,離開時,忍不住又輕撓一下他的掌心。
幾位老教授和宋謹舟三人這時終於也回神。
宋謹舟和顧竹立刻上前,緊張地握著林空鹿的手,反覆檢查。
「小鹿,你剛才怎麼能直接拔刀?」顧竹語氣不贊同道。
幾位老教授紛紛點頭:是啊是啊,要是把傅教授拔死了怎麼辦?
現在還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那個組織的人,就算確定了,也得留口氣審問吧?
宋謹舟點頭,接著顧竹的話道:「這把刀這麼長,又鋒利,要是不小心傷到自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