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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跟阿貴哥解釋了一下,隨即沈春花就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了。
受到華夏傳統文化的影響,沈春花在做任何事情時,都有一種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儒家文化思想。以前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和麻煩了,她這邊好像都有一種被逼得受不了了,最後才採取反擊措施的感覺。
就是她骨子裡,還是有些優柔寡斷,從不輕易招惹別人的習慣。也有一種,不管幹什麼事情,都留有一個餘地,輕易不把事情做絕的習慣。
可能正是她這種莫名其妙的道德感和自我約束感,才會給人一種,她怯弱好欺負,可以讓人輕易得罪的感覺吧。
尚寧村跟沈家村走路只需要二十分鍾,坐在沈阿貴的車上,沈春花在大概思考了十分鐘不到後,兩人就到了目的地。
而那個地方,已經有四五家的媒體,大概是十來個人已經全部都圍在他們工廠大門外了。
隴城是個小地方,現在整個城市可能只有一個真正的電視台。各種廣播電台可能是二三個,媒體報社可能也才三四個。所有的這些加起來,就是外人看到的有六七個採訪的記者,外加跟著他們的攝影師,司機助理等一大堆。就是村長和阿貴哥嘴裡的,很多很多的記者和媒體了。
「我已經解釋了,這件事情我們才是受害者。是對方先燒的我們工廠,我們接受了派出所的調節,最後才勉強留下對方在外面工廠幹活的。如果他不想干,他可以直接走人,我們不會勉強的。但無論他走不走,他欠我們的錢是一定要還的。」
被一大堆人圍著,工廠明顯是不能進行生產了。現在很多的工人都站在趙麟後面,都呈現出一種類似阻擋記者進內的姿態。
趙麟就是這個時候,再次跟前面的記者說起話來。
這樣的話,他應該是說了很久了,在說的時候沈春花甚至能聽出他嗓音中很明顯的沙啞。
「但做錯事情的是那個李大貴啊,他已經為他的衝動行為自殺買單了,這樣的情況下你們為什麼還要為難他唯一的孫子。那個李擔,他今年好像才十三歲吧?一個這么小的孩子,你們讓他這么小就打工,這樣是不是太苛刻了?」
趙麟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對面發問的那個記者,聲音也跟他一樣的沙啞。
但即便如此,為了新聞為了流量,他也大聲的繼續發問著。
「這個問題好辦,我是可憐那個孩子,是他爺爺臨死前可憐巴巴的求我,我才願意留他在我們工廠吃一口飯的。竟然大家這麼為他著想,那我把他叫出來,讓他現在直接走就好了。」
在大家議論紛紛時,沈春花把自己書包交給沈阿貴,然後直接快步向內走去。
「廠長!」
「春花!」
「春花姐!」
見她突然出現,後面所有站在趙麟身後的人,全部都下意識的露出了笑容。甚至連趙麟都在下意識的皺眉後,然後又露出略微放鬆的模樣。
「沈廠長,請問你什麼意思?你真的願意讓他離開嗎?」
「沈廠長,你的意思是你家廠子被人燒毀的事情,你既往不咎了?」
「沈廠長,你好,關於日報社拍攝到的你們員工,欺壓和奴役未成年小孩子的新聞,你有什麼解釋?」
「沈廠長,你真的願意,放棄追究,讓那個孩子重回校園嗎?」
這個年代,像隴縣這樣的地方新聞媒體只有這麼幾家,同樣出外勤搞採訪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一般人的職位都不會輕易改變的。
所以此刻採訪沈春花的這些人,其實就是十月份採訪她的那一波。眾人聽出她的聲音,迅速拿著話筒攝像機對準了她。
沈春花骨子裡怯弱,但在面對大事時,不管怎麼樣都表現的落落大方,都會拼了命不怯場的性格,在這個時候再次展現出來。
沒有在意圍上來的那些記者,沈春花看著裡面繼續道:「老公,李二蛋呢?」
「在這裡!」
聽到沈春花的話,站在趙麟後面眾人,立馬從後面把從剛才起一直藏著縮著的罪魁禍首找了出來。
「李擔你自己說!」
明白沈春花的意思,趙麟也從後面拉了一下剛剛走出來的單薄小伙子。
「我——」
看著終於被他們放出來的新聞當事人,得到任務來採訪的眾記者和眾攝影師,也把話筒和鏡頭全部都對準了他。
「李擔,請問你知道了今天市日報社對你的那份新聞報導嗎?」
「李擔,請問你爺爺真的是為了報復,所以燒的春花服裝廠嗎?」
「李擔,剛才沈廠子說了,她會放你離開了,你會離開嗎?」
「對啊,你現在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你開心嗎?」
眾記者嘰嘰喳喳著,似乎特別關心他,也似乎挺高興因為他們的到來,沈春花能說出立馬放他離開的話。
「我——我不能離開,我欠他們很多錢!」
在猶猶豫豫中,李擔按照昨晚蘇陳年教的,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債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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