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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豐景明慢慢直起身,壓抑的目光緊緊盯著對方:「眠眠為什麼這麼多天沒來上班?他的手機為什麼在你那?你對他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答應我,要怪就怪我一廂情願......」
莊池忽的輕笑出聲,溫和的眼玩味的彎了彎:「豐景明,你還真當自己是苦命鴛鴦了?」
「我是他的男朋友,不久以後會是他的老公,他的一切,我都有可以支配的權利。」
男人抿了口咖啡,好心情的笑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豐景明慘白著臉,整個人像是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失魂落魄的難看。
莊池放下咖啡杯,聲音平靜:「豐景明,這件事我已經和你家裡透露過了,為了莊家和豐家的利益,我並不會弄得太難看。」
指節敲了敲桌面:「豐家已經賠償了足夠多項目與利潤,他們承諾會讓你即刻出國。」
「豐景明。」他說:「你最好別再讓我知道你和眠眠還有什麼聯繫。」
「否則,我會把你做的這些醜事全部爆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豐家出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小三。」
莊池起身,對坐在位置上如同喪家之犬的友人微微一笑:「那麼,就此別過,再也不見。」
*
周眠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沉下來了。
這幾天他都有些精神不振,那晚莊池雖然很照顧他的感受,只是到底許久沒有親密過,加上男友情緒不正常,周眠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這並不是周眠萎靡不振、待在家裡不肯出去的原因。
真正讓周眠害怕的,是莊池那晚最後說的話。
男友沾著汗水與欲.望的臉頰貼在他的耳畔,壓低的聲音帶著難言的壓抑。
他對周眠說:「眠眠,他出獄了。」
幾乎不需要多說,周眠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個變態出獄了。
青年的瞳孔微微一縮,明明身體上的快.感與火熱並未褪去,莊池正與他毫無間隙的貼在一起。
可他就是能感到一股無法排遣的不安與懼意凝在心頭。
那種感覺像是倒灌的、咸腥的海水,讓他產生一種近乎窒息的錯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間,周眠仿佛在虛幻的夢中感覺到額頭、鼻尖、鎖骨、胸膛上落下的、充斥著愛意的輕吻。
崩裂的世界正被他的愛人慢慢拾起來,細緻地拼湊在一起。
莊池扣住他的十指,輕聲、不停地安撫他的繃緊的情緒。
周眠一瞬間覺得男友像是回到大學時期給他的感覺一般。
安全、可靠、穩重。
青年的脊背慢慢在這樣柔和的安撫下放鬆下來,他不再那樣抗拒男友的占有,又或許,他只是逃避現實一般的沉溺其中。
……
門口有開門的聲音,周眠揉了揉眼睛想,應該是男友回來了。
青年掀開被子,赤著腳快步走到客廳。
莊池轉身看到他這樣,微微蹙眉,柔聲數落道:「眠眠,在家裡要穿鞋。」
周眠並不理睬他這句話,他的聲音有些微弱的戰慄,詢問莊池時眼中帶著期盼與全身心的信任:「找到那個人了嗎?」
就好像,眼前這個是他的全世界。
莊池半抱住青年消瘦的身體,往臥室走去。
他低著眉,蹲下身為周眠穿鞋:「抱歉眠眠,手下的人本來是盯著他出獄的,但是他似乎察覺到了,分別買了幾張來s市的黑車票混淆視線,他們一不留神就被他躲開了.......」
周眠牙關咬緊,無法忍耐的用腳踹男人的肩膀,惱火道:「你怎麼這麼沒用。」
莊池的目光落在對方白皙圓潤的腳趾上,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好聲好氣道:「眠眠,是我疏忽了,我繼續讓他們找,好嗎?」
周眠的眼瞼一激動就會有些輕微的泛紅,他壓著嗓子道:「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再看到他了。他來s市了,我、我真的很害怕。」
青年眼中像是下了一場潮濕的雨,被莊池抱住的時候,整個人都不自覺地依在對方的肩頭。
莊池輕輕拍他的後背,然後順著脊骨撫摸,這樣熟悉動作讓周眠慢慢平靜了下來。
男人的下頜輕靠在青年凌亂的發上,茶色的眸光被顫動的長睫堪堪遮掩住,他耐心地承諾道:「眠眠,我會一直保護你,所以別怕。」
青年半晌沒說話,直到莊池撫摸後背的動作停下,才聽到手心下傳來的輕顫回應:「好。」
*
約莫過了一個星期,莊池告訴周眠,那邊的人已經找到那個瘋子了,對方現在並沒有固定住所和工作,一天到晚的窩在出租屋裡不出門。
周眠這才稍微安心一點,也肯克服障礙出門了。
只是他依舊很不安,大部分時間都需要莊池陪在身邊。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盲目地信任曾經幫助自己逃脫困境的男友。
等周眠再回到公司的時候,隱隱發現了公司的一些變化。
首當其衝的就是,豐景明不見了。
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人任何人在周眠面前提起豐景明,活似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對方的辦公室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格局全然改變,毫無從前的影子。
周眠覺得奇怪,便打開微信上對方的聯繫方式,從上往下也沒有翻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