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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青年會抱歉的同他說明各種原因離開。
就如同這一次一般。
明允初幾乎掛不住臉上的笑意,一雙漂亮清透的紫眸晦暗不明地盯著坐在他對面的青年人。
青年穿著十分考究的白色針織毛衫,外面披著的淡灰色外套顯得他氣質卓越,衣袖的手肘處有些束緊處理,當他微微端起手肘邊的茶水時,更顯得手臂纖細美麗。
周眠輕輕放下手邊不規則的瓷白咖啡杯,他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對面的愛人愈發難看的臉色,對著終端的語氣倒是愈發輕柔。
「論文已經完成了嗎.......很抱歉,今天可能沒有時間.......我需要陪一位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青年這樣說著,自然地抬眸看了對面的男友一眼,莞爾一笑。
明允初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有一瞬間開始重新解凍,胸腔迸發出一種近乎卑微的喜悅感,這讓他忍不住在心中為青年從前的失約而辯解。
他想,眠眠只是太忙了,他是副會長,周家那位對他管的又嚴格,眠眠太過善良了,錯的從來不是他,而是那些心懷不軌的賤種。
他不能因此去遷怒自己的愛人,責怪對方的溫柔與善良。
這通語音通話的時間實在是有些長,明允初看似正在垂眸用餐,實際上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青年的對話上。
實在說,對話的內容挑不出什麽毛病,對方是周眠的一位學弟,此時應當是在詢問什麽專業上的知識,青年的學習成績向來很好,各種引用專業的詞彙侃侃而談,即便明允初也是醫藥本專業的,卻也聽得一知半解。
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之後,明允初聽到終端那邊傳來的道別聲,就在他以為終於要結束的時候,那位聲音優雅好聽的學弟突然驚呼一聲,隨後便是終端碎裂的聲音傳來,通話的音軌也變得斷斷續續、喑啞難聽。
周眠本身極其富有同情心與關懷心,聞言自然焦急無比,因為擔心學弟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他當即便起身準備離開。
好在青年還記得同男友告別。
他抱歉的說:「允初,學弟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我得去看看才能放心。」
明允初的臉上已是全無笑意。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用力地扣住青年即將離開的手腕。
他很努力地讓自己露出一個僵硬的笑:「眠眠,我們還在約會,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相處了,先不要管其他的事情了好嗎?或許學弟只是終端損壞了而已,他的身邊也不是沒有其他人.......」
周眠的眉頭輕微地蹙了起來,他的性格實在太過單純,以至於乍一聽到面對這些事向來沉默的男友發表如此的意見時,第一反應居然是反駁。
他說:「允初,他是在和我通話的時候的遇到意外,我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他說:「允初,我們不能這樣自私。」
那天的最後,周眠還是離開了。
青年像一隻翩躚美麗的蝴蝶,有很多花朵會絆住他的腿腳,他對每一朵花都溫柔以待、愛之憐之,但也正是如此,他永遠缺少獨一性,也永遠不會為了一朵花而停留。
事實證明,明允初的話是對的,學弟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只是路上不小心碰到了車輛,終端摔壞了而已。
當然,事情也並沒有看上去的這樣合理,畢竟新時代人類的終端外形基本上是由最堅固的剝離原子材質製作而成的,即便是發生大型車禍,終端也基本不會受到損害。
事情結束以後,周眠到底還是對明允初有所歉疚的,他們重新約定了時間,補上了那場約會。
小少爺並沒有發現,那天之後,那位學弟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人的變化大多不是一蹴而就的。
譬如此時,明允初帶著兩位身形較為高大的alpha,將一個看上去清純又瘦弱的beta堵在一個不常用的體育器材室內。
這樣的事情顯然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明允初的動作與表情無比熟稔,清秀陽光的青年此時陰沉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束縛住手腳的可憐beta,在某一瞬間,他看上去與那些精神病院內瘋狂的家夥們沒有任何的區別。
被欺淩的瘦弱beta蒼白的臉頰邊有一道刺眼的紅色掌印,明明已經受到教訓了,他卻喘著氣,對著明允初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像是影視劇中從不肯對強權低頭的小白花一般,beta咬牙道:「明允初,你和周眠只不過是朋友,憑什麽威脅別人不能靠近他?」
「真可憐啊,看著周眠對我那麽關心,你快要嫉妒死了吧?」
明允初一瞬間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他冷笑一聲:「你也只剩下這張嘴了,你家裡最近過得很困難吧?本來就連貴族都夠不上,那麽費勁心思勾引眠眠,就是為了錢吧?」
青年說著,手裡拿了一沓厚厚的鈔票,侮辱性地往beta的臉上拍打了兩下,隨後手上一松,將鈔票隨意撒下,任由它們紛紛揚揚落下。
他說:「你如果識相點,就閉上嘴,離眠眠遠一點,這些錢也就賞給你了。如果再讓我發現你那噁心的心思,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後悔是什麽滋味。」
瘦弱的beta一臉的憤怒與不甘,他的眼神從門邊的陰影一掃而過,語氣愈發憤懣:「果然都是你吧?學校里前段時間有不少人莫名退學,都是和周眠關係不錯的人,是你逼得他們離開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