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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omega很清楚這些知識能夠為他帶來一些安身立命的技能,畢竟它們極具利益與進步,並且,它們被完全掌握在AB手中。
但這些念頭在應燈離開學校、沒有能力上大學的時候,幾乎全盤覆滅。
糟糕的生活與工作讓omega無法喘息,他意識到整個社會都是階級對立的,而他處於最底層。
因為他的家庭、因為他的貧窮,誰都能來踩他一腳、誰都能將他當做爛泥一般羞辱。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應燈被同住在貧民窟里的那些糟糕的alpha、beta甚至是omega稱呼為『賤biao子』。
alpha與beta是因為想要欺辱他而沒有得手,色衰愛弛omega則是因為無法管住他們品性敗壞的丈夫、妻子投向omega的眼神,於是他們索性將最骯髒的話語與辱罵全盤潑在應燈的身上。
很多時候,應燈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耐下來的。
他渾渾噩噩的為生活奔波,再也不記得曾經萌發的、想要掙脫社會為omega強加的束縛。
學校無法規訓他的思想,生活的磨難卻讓他的肉.體與靈魂徹底枯萎。
應燈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踽踽獨行,直到機緣巧合之下碰到周家招收僕人,他是omega,管家本來根本不會要他,但架不住應燈的乞求,便同意讓omega先做幾天觀察。
也就是這一次,他遇到了幾乎改變了他命運的小少爺。
小少爺是個善良到幾乎令人羞愧的人。
對方為他更換劣質的抑制劑、讓他有機會接觸到更多的書籍知識、在他受到欺負的時候幫他出頭,如今,對方甚至讓他有機會重返校園。
這幾乎是一個嶄新的人生。
應燈恨不能對青年頂禮膜拜,他將自己擺在無比卑微的地位,連對周眠生出愛慕之情都每每讓他在深夜中感到羞愧與難安。
應燈緊張地踏入醫藥學專業九班,他捏著書本的手腕都在輕微地打顫。
小少爺顯然是擔心在意他的,對方早上細細的跟他囑咐過,大致的意思是九班有自己的好友,對方上次來過周家,應燈也是見過的,對方會代替小少爺照顧著他。
這樣想著,omega唇畔慢慢抿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笑容。
應燈到底脫離學校好幾年了,如今初返,周身的侷促與不自信幾乎是肉眼可見的。
他幾乎是磕磕巴巴地說完自我介紹。
台下只響起了稀稀拉拉的鼓掌聲,十分敷衍。
就在omega想要埋頭走下講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台下響起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高高在上的態度讓人心中不安。
「啊,應燈,我記得你,上次眠眠生日宴會上,就是你和xx大臣家的兒子搞在一起了吧?」
應燈一瞬間幾乎有種被人當頭一棒的痛感,恥辱與懼怕讓omega幾乎控制不住生理性地顫抖起來,他的眼睛本就濕漉漉的,此時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看上去可憐又可笑。
台下似乎有人在小聲地竊竊私語。
有人說這樣小家子氣的omega怎麽能入眼,有人說那個大臣的兒子雖然畜生,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應燈恐怕也主動勾引人家了。
無數不堪入耳的聲音湧入耳中,壓抑的燈光之下,應燈看到了那道漫不經心聲音的主人。
清秀的臉龐、似笑非笑的唇角,以及對方紫眸中對他的嫌惡與噁心。
不是別人,正是與小少爺關係極好的明允初。
明允初看上去人緣關係很好,他只是說了一句話,旁人便跟著附和。
應燈甚至聽到有人問他:「你就是副會家裡的那個僕人吧,這樣的身份能進共和學院,你該不會連副會都勾引了吧?」
「omega這樣不知檢點可不好,救命,據說他家住在貧困區,你們懂吧.......我都怕他身上有什麽髒病。」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後,甚至有人向台上的omega砸紙團、垃圾,他們讓他滾出去。
應燈卻只是木著一張臉,omega的臉色蒼白的很,後脖頸灼燙的痛意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燒成灰燼。
就在場面即將控制不住的時候,班主任制止了這樣的行為。
說到底,這個omega到底是周家小少爺塞進來的人,對方到底是靠著關係進來的,只要保證不出事就行了。
畢竟omega只是小少爺家的一個僕人,沒什麽背景,周眠不可能會為一個小僕人而來找學校的麻煩。
其他學生的身份卻都不好說了,他們都是家裡千嬌萬寵養大的少爺小姐,更不用說明允初了,那可是周小少爺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關係好那是全校有目共睹。
對方這樣針映射燈,很難說這到底是不是小少爺的偶爾興起來潮的一個遊戲。
班主任不輕不重地訓斥了班級吵鬧過分的學生,隨後他將蒼白可憐的omega帶到了教室中間的一個空位上。
「這個應同學啊,你就坐在明同學的旁邊吧,教室里也只有這裡有位置了。你和明同學以後就是同桌和組員關係了,要好好相處啊。」
應燈沒有說話,他捏緊了書本的手微微顫抖。
倒是明允初輕輕笑了笑,他頗有儀態地對班主任笑了笑應承幾句,隨後便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omega。
半晌,他輕蔑地笑了一下,散漫道:「你平時就是這麽勾引眠眠的?」
旁邊或許是與明允初關係不錯的同學,聽到明允初這話,兩人毫不顧忌當事人就在眼前,低笑說著什麽,眉眼中對omega的輕視簡直達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