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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景明抬眼:「怎麼了?」
「今天小周總特意囑咐讓虞溪繼續陪餐。」秘書的聲音很沉穩,聽不出絲毫異樣。
「或許是那位虞先生對用餐這方面恰好十分在行。」
豐景明能不知道周眠那德行,什麼十分在行,倒不如說得直接明了,那個叫虞溪的傢伙裝的老實,其實是個不安分的,慣會軟身子討好人。
豐景明越想越氣,他四處跑著買的東西,沒得到周眠一個好臉色,倒是叫別人鑽了空子去討好了。
男人鋒銳的側臉顯出幾分冷色,不明顯的嫉妒在深黑泛藍的眼中翻湧,像鼓涌的氣泡炸裂,他道:「叫人過來,我有話要問問。」
虞溪在公司工作許久,這是第一次被頂頭上司喊話。
他忐忑地垂著頭,周圍同事視線過分的關注幾乎叫他感到生理性的不適,整個人幾乎是僵著跟在秘書的身後。
腦海中閃過許多思緒,甚至隱秘雀躍地想,會不會是和周眠有關的。
他努力思忖自己昨天在周眠面前的表現,確定青年沒有對他表現出厭惡的神情。
他過分敏感纖細的神經偶爾也能叫他正確地判斷一些事情。
但虞溪沒想到,那位豐總見到他的第一面,上下打量一番後,便露出一抹隱含不屑的神情,對方修長的指骨輕敲桌面,壓抑的氣氛叫他越發難挨地垂下頭。
豐景明慢條斯理地整理了衣袖,聲音冷淡:「虞溪是吧,你知道吧?周眠有男朋友了,馬上就要訂婚了。」
「收一收你的心思。」
第8章 燒手患
那些暗涌的氣氛自然影響不到周眠分毫。
豐景明推開辦公室的門的時候,周眠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青年似乎有些不耐煩,暖色的光線覆在對方的面頰上,光影甘願伏低身段,破碎地糅合成為青年漂亮的一部分。
周眠看到他的一瞬間似乎有些驚訝,語氣一頓,隨後又皺著眉對著手機道:「我要吃飯了,掛了。」
對方似乎說了些什麼,青年並沒有立刻掛斷電話,而是走近餐桌,豐景明正將飯菜擺好,周眠和他靠的很近。
「菜不是你吩咐人買的嗎?天天就這些,我早就吃膩了。」
青年皺著眉說,一邊漠不關心地挑刺。
他說著,動作一頓:「好吧,還是有點新意的,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想吃蒜香黃油蝦?」
豐景明微微側臉,這道菜是他特意選的,前段時間周眠無意提到過,今天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就多添了這道菜。
他正想著,卻看到周眠無聲問他:「是不是你多買的?」
豐景明莫名的多了幾分緊張感,他感到自己很不對勁,他應該像往常一般的推門,自然地喊周眠的名字,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而不是像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般,靜等著對方與男友煲電話粥。
這會兒更是不對勁了,他為什麼要緊張,為什麼不敢出聲,為什麼只是輕輕搖頭。
他明明該光明正大地告訴周眠和電話那頭的髮小,那道菜是自己想吃,順便才買的。
沒人會多想。
周眠很快掛斷了電話,豐景明乾咳了一聲,剛想好解釋自己的說辭,周眠卻開口問他:「你怎麼來了?」
豐景明面上故作的不在意猛地僵住,他忍不住冷笑一聲,開口刺對方:「怎麼,不想看到我你想看誰?」
周眠莫名其妙:「豐景明,你吃炸藥了吧?你不是今天忙不在公司嗎?」
豐景明冷哼一聲,鋒銳的面上閃過幾分不自然:「事兒辦完了,我不能回來?」
周眠聽他嘴欠都懶得搭理他。
豐景明也不說話了,他擺好碗筷,看著青年乖順坐下吃飯的模樣,心火漸漸消減,在那火熱餘燼褪去前,他難得地覺出幾分言不由衷的甜意來。
像被悄悄偷來的糖果,得到這顆糖果的卑劣小偷只敢屈身躲在潮冷的角落用舌尖小心舔·舐。
他當然不敢全部吞下,暴露自己難堪的占有欲。
所以,只能再小心點了。
周眠吃飯慣來挑食,莊池清楚他的喜好,但也不會任著周眠來,幾道菜裡面總有兩道味淡的素菜。
豐景明算是被莊池耳提面命過,這會兒見周眠吃飯又開始挑揀,皺眉道:「素菜也要吃。」
他的語氣中應當是有關心的,但是豐景明相貌硬朗,五官深邃,這會兒板著臉就好像要找人吵架似的。
周眠最討厭被人管著,他幾乎下意識地回嘴:「豐景明,我還真不知道你有管家的天分。」
豐景明挑眉:「是啊,我以後管你家,一桌都給你上綠的。」
周眠臉都要綠了,罵道:「不要臉。」
「多謝誇獎。」
男人的嗓音中甚至帶上幾分低沉的笑意,讓周眠覺得他又在找自己的不痛快。
周眠真覺得豐景明討厭死了。
豐景明也覺得自己真是挺不要臉的,周眠這麼罵他他非但沒生氣,甚至覺得對方生氣的表情可愛的不行。
兩人這餐飯吃的暫且算順遂,一直到最後,豐景明才裝作不經意的問起虞溪的事。
他道:「聽江秘書說你很滿意昨天陪你吃飯的那個小職員?」
周眠手上動作微頓,皺眉看豐景明:「怎麼,礙你事了?」
豐景明笑笑:「我倒是沒什麼其他意思,你也知道,莊池叫我多注意著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