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潮熱的人群擠動,暈眩迷亂的光線掃過一張張覆蓋著欲.望、沉醉的臉上。
空氣中儘是尼古丁與酒液混雜的狂熱欲.望。杯酒碰撞,冰塊浸入酒液中發出悶聲,歡呼聲、震耳欲聾的歌舞讓人腎上腺分泌。
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半靠在卡座上,包裹著西裝褲的腿結實有力,隱隱可以看出肌肉爆發力十足。
男人握著透明的酒杯邊沿慢飲,喉結微動,成熟穩重的面容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顯出幾分漫不經心蠱惑。
他的眼神散漫地落在吧檯邊被男男女女包圍的年輕調酒師的身上。
年輕調酒師穿著黑色的西裝馬甲,白色襯衫扣子解開到第三粒,精緻白皙的鎖骨在曖昧的光線下近乎扎眼。
有人似乎被勾引的受不了,想要湊近去觸碰。
調酒師只是微微笑著,艷麗的臉龐如同最堂皇盛開的富貴花,他眉梢微動,眼尾掃過男人蠢蠢欲動的手腕,像是一尾輕輕游過的白魚。
男人果然停住了動作,但約莫是實在被蠱惑的不行,他垂著頭對青年討好的說著什麽,很快,年輕調酒師便對著他點頭,露出一抹默許的笑意。
男人像是好不容易得到主人允許的狗,忍不住急色地湊過去攬住青年纖細漂亮的腰肢,唇舌在青年修長漂亮的脖頸與鎖骨處留連。
周圍有人忍不住地吞咽口水,用一種渴望又不得不忍耐的眼神看著青年艷麗微垂的臉龐。
青年的反應顯得略微平淡,他只是微微勾唇,看不出喜愛與心甘情願。
可分明這是他默許的。
又當又立婊.子。他們這樣想。
男人的動作愈發出格,就在他即將露出不可抑制的醜態之前,年輕調酒師將男人的手腕慢慢扣住,輕輕一推,將他推遠了一些。
男人倒也沒生氣,像是習慣了一般,他的臉上還殘餘著欲.色,舔著臉對青年笑著說了幾句什麽。
這次年輕調酒師只是含笑注視著他,顯然是拒絕的意思。
男人戀戀不捨的盯著他看,年輕調酒師轉身取出幾瓶昂貴的酒液打開,手上嫻熟地調製酒液,點綴水果鮮花,為男人遞了過去。
卡座中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慢慢收回眼神,將手中飲盡的酒杯隨意丟在桌上。
倒是男人身邊,穿著花襯衫、梳著略顯浪蕩的背頭的男人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桌,臉上帶著興味的笑對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道:「怎麽?談向文,談總,你對他感興趣?」
被稱為談向文的男人隨意的點了支煙,淡淡道:「沒,就是看到了,好奇。」
花襯衫男人對他挑挑眉,頗有深意地笑道:「那位可是『夜色』這邊的售酒王牌銷冠。」
「說起來,我倒是聽說過,他結過婚,老公得了癌症,家裡還在還貸款的房子都拿去賣了,還是沒救回來。」
「他跟他老公都是院出來的,本來就窮,又欠著大筆錢的治療費用,更不用提後面還撐著供老公弟弟上高中,走投無路了才進了『夜色』。」
談向文抖了抖菸灰,不感興趣道:「跟我說這些干什麽?」
花襯衫男人笑道:「我是想告訴你,在這裡只要你有錢,點他的酒,就能玩他。」
談向文道:「那不就是出來賣的?」
花襯衫男人眯眼道:「那不一樣,他挺會弔著人的,但是沒人能讓他鬆口開房。說是不賣身。」
「是出的錢還不夠多吧。」談向文按滅了指尖的煙火,不急不緩道。
花襯衫男人聽到這句話動作微微一頓,他的眼神一直都沒離開過吧檯邊的男人,好一會兒才道:「你確定對他沒興趣?那我可去了。」
談向文點頭,道:「嗯,我待會兒先走了。」
花襯衫男人擺擺手便走向人群中去了。
周圍圍著的人總算是少了一些了,周眠不著痕跡地按了按自己的胃部,有些難受。
他有點胃病,少年時候本就被餓狠過,後面被周嘉致知道了,省吃儉用也要讓他吃飽,那段時間雖然窮,但他們有情飲水飽,倒也過得不算差。
只是從周嘉致查出病之後,周眠的三餐就全亂了,可以說吃了上頓忘了下頓。
尤其是在周嘉致下葬後的那段時間,周眠簡直就跟瘋了一樣,他日日把自己悶在出租屋的小房子裡,不知道餓,不知道渴。
也是那段時間,青年學會了抽菸,最後落下了胃病。
當時是還在念書的周嘉和看不下去,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專門照顧周眠。
但周嘉和到底是高中生,沒法請太多時間的假,最後是周嘉和工作上的好友許靜深一直在操心照顧青年。
不然還沒等周眠走出喪夫之痛,人估計就要進醫院躺著了。
周眠垂眸看了眼手錶,已經將近十二點了,很快就能輪班了,只要撐過最後這半個小時。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他面前的桌台。
周眠下意識地勾起笑,用柔和又不失尊敬的語氣道:「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一些什麽?需要我為您介紹這邊的酒水........」
花襯衫的男人勾唇,眼神盯著青年艷麗張揚的眉眼,慢慢道:「把你們這邊最貴的酒上上來。」
年輕調酒師的臉色顯得更好了,他笑得如同靜夜開的曇花,溫柔道:「您稍等。」
周眠將酒調製好送上來的時候眼看著花襯衫的男人幾十萬的酒眨也不眨的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