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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人正面色陰冷地看著他,對方的表情簡直跟沒用的丈夫逮到出軌的妻子一般。
郁躁的表情讓男人的眉眼充斥著黑色的戾氣。
「周眠,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少跟他接觸。」他這樣說。
低啞鋒銳的聲音竟叫人聽出幾分難捱的忍耐。
不過周眠自從上次被這人氣到,本來就沒消氣,這會兒更是滿肚子火,他嘲諷道:「豐景明,先不說我跟誰接觸和你有沒有關係,你是我男朋友嗎?管得那麼寬?」
「擺出這副吃醋嫉妒的樣子給誰看啊。」青年惡劣的扯扯嘴唇,黑色的眼瞳中仿佛倒映著破碎的影子,他說:「你真該看看你這個醜樣子,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第10章 燒手患
周眠只覺得那隻握住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燒得滾沸的鐵鉗,細微的顫抖被縫合在青筋凸起的手背上。
男人背著光的表情一半藏匿在陰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周眠只能聽到對方充斥著腥氣與冷漠的聲音,帶著令人骨子裡就生厭的居高臨下:「周眠,你說這話之前真該仔細想想,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值得我喜歡的?」
「還真是不知廉恥。」
最後一句話的尾音輕飄飄的,簡直像個巴掌,甩的人臉皮生疼。
豐景明口中這樣說著,可那雙深黑野犬似的眼卻死死盯著青年面上的每一寸表情。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看到青年無所遁形的內心,和一個可能讓他支撐幻想下去的影子。
周眠鮮少被人這樣指著臉罵,這麼多年來豐景明也算是獨一份,青年的臉頰一點點漲潮似的泛紅,他意識到周圍有人看過來了,恨不能將這一巴掌數以千倍地還回去。
「我不知廉恥?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卑鄙無恥、厚顏無恥、恬不知恥······」
他咬著牙越說越氣,細白皮肉撐著的指節繃緊,朝著男人一巴掌打下來。
「啪—」
很重的力道。
豐景明躲也不躲,英俊如刀的臉頰順著手掌的力道微微側過臉,臉側很快泛起一道淺淡的紅色。
他動了,不再如僵硬的木樁,而是順著對方落下的手掌,像是終於有理由占據覬覦著的寶藏,死死握住那隻掌摑過自己的手。
男人的指骨越收越緊,濕熱刺骨的痛意讓青年無法忍耐地痛呼出聲:「豐景明你放手!」
豐景明看到對方薄薄的眼皮泛上一層粉意,紅潤的唇下小痣隨著主人的示弱無力起伏,這才如夢初醒似的鬆開手,寬大的手掌在鬆開的一瞬間無意識的抓握了一下,隨後才慢慢收攏。
他幾乎是刻意避開了青年濕漉漉的眼與皮肉上浮起的一層敏感的紅。
腦海中的火焰被燃作另一種痛而癢的情緒,豐景明強撐著面上的不屑冷漠,對周眠道:「行了,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現在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男人這樣說著,眼神淡淡的掃過一旁虞溪蒼白掙扎的臉頰。
「你也不想讓莊池馬上就來質問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他這句話好似是對周眠說的,卻又將虞溪掙扎的心臟死死按進了窒息的冷水,令對方徹底動彈不得。
周眠氣得眼角發紅:「我今天只是和同事吃個飯,你、我以為你會躲開···」青年這樣說著,細微的愧意徹底被理直氣壯所取代。
「是你先罵我的,你活該。」
豐景明笑了笑,面上卻毫無溫度:「是啊,我活該。但你覺得莊池聽到你說的話會信嗎?」
周眠一聽就知道這人威脅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添油加醋的跟莊池說今天的事,打他的小報告。
周眠是真氣不過,卻也理虧,莊池和豐景明關係很好,與其被周圍所有人都時時刻刻盯著,還不如讓豐景明這條瘋狗呆在自己身邊。
是以,一時間他還真拿豐景明沒辦法。
周眠拉不下面子,不搭理豐景明,只和垂著頭看不清面色的虞溪道別。
豐景明不再阻攔,他雙手插·進衣衫的口袋,深邃冷厲的眉眼緩慢地被青年妥協的動作安撫下來,他慢慢地跟在周眠的身後,簡直像只剛剛洗去血腥味的忠心耿耿、平息溫和的牧羊犬。
*
周眠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他心情不好,便隨手打開平板上最近下載的一款遊戲。
這款遊戲是組隊對決競技遊戲,很看重操作者的手法和計算能力。因為整體世界觀包括人物畫風都設計的不錯,周眠垂直入坑。
遊戲算是周眠難得不多的愛好之一,莊池在家會約束他玩的時間,如果放著周眠一個人玩,他能熬一個通宵。
周眠大學的時候熬夜的最高記錄是兩個通宵不帶閉眼的,但自從跟莊池在一起後,對方對這一塊看的緊,甚至買通他的室友來盯著他。
那時候周眠糙的很,和普通的男大學生沒什麼區別,一天到晚不是打遊戲打球就是四處跑著玩,不過他曬不黑,在球隊裡簡直獨樹一幟的白。
莊池和他不一樣,對方一直都屬於溫和儒雅的貴公子那一掛,用周眠的話來說,天天準點睡覺,喝枸杞泡茶,簡直跟老幹部沒什麼區別。
室友們當時還調侃周眠這是找了個媳婦兒回來了,天天管東管西、做飯帶茶,恨不得把眼珠子掛在他身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