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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故意問道：「你小時候的相冊還在嗎？」
「左琛」停頓了片刻，溫和的笑道：「在啊，就在家裡，你要看嗎？」
顧淮點頭。
「那行，待會回去給你找出來。」
顧淮逛商場的次數很少，他不喜歡身處人群中的感覺。
商場內人確實很多，但奇異的是他所到的地方人都不密集，每個人都和他隔著一段距離，他正好想要的距離。
「要不要去買兩件衣服？」旁邊的「左琛」一邊挑選東西，一邊詢問他的意見。
看到他手裡拿著的肉和蔬菜，顧淮的臉色有些怪異。看起來幻境能讀取他們的記憶，但細節做的卻很粗糙，連這麼明顯的錯誤都會犯。
以左琛那投毒一樣的做飯手藝，怎麼可能買這些東西？他早放棄了拯救自己的廚藝，決心賴著顧淮蹭飯了好嗎？
而且，「左琛」買東西的時候他在觀察商場內的人，看似往來不絕的形形色色的人，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重複的人出現，而且這些人的臉都是他以前見過的。
或許印象很淺，但肯定在他的記憶里出現過，而恰好顧淮的記憶力比一般人好，所以很快就察覺了這一點。
這個幻境果然做得很不精心，顧淮沒有感受到幻境中的任何危險，也沒有遇上其他玩家。
它的目的是什麼呢？
買完東西回去後，「左琛」果然依言從柜子角落裡翻出了那幾本相冊。
從光屁股小胖子，到帥氣可愛的七八歲男童，這些藏在左琛記憶深處或許他自己都不太記得的東西被呈現出來。
左琛小時候果然很可愛，比他可愛。
從照片上看這人大概從小就風格多變，還會裝會演。譬如穿著燕尾服小的時候，左琛肉乎乎的臉上就是斯文優雅的笑，還做著標準的行禮動作，看起來學得一本正經的。還有穿著蓬蓬裙帶著假髮的時候，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孩，顧淮估計會以為他有一個可愛的雙胞胎妹妹。
顧淮一頁一頁看過去，將每一個細節都記在腦子裡，打算出了副本就把相冊弄出來。
敲門聲響起，顧淮順手將相冊塞進空間。他以為來的會是左琛記憶里的哥哥，沒想到會是他的父母和弟弟。
顧淮看著門口笑得和藹的夫妻倆，還有乖巧的少年，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是什麼情況？
「阿淮，你愣著幹什麼？快請叔叔阿姨進來呀。」「左琛」出聲道。
顧淮抿著唇側身讓他們進來，聽著他們噓寒問暖，他的神色依舊冷淡。
「左琛」扯了扯他的衣角，說：「你怎麼了？叔叔阿姨來看你，你難道不高興嗎？」
「我應該要高興嗎？」顧淮反問。
正在說話的顧父顧母動作一頓，牆上的鐘也停住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卡頓了一瞬。
片刻後這詭異的停頓便恢復了，「左琛」溫柔的看著他，「親人和睦，幸福安康，難道不好嗎？」
顧淮靜靜的看著他，不說話。
「你不喜歡？」他問，「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你恨他們？」
語落，那一家三口忽然捂住胸口倒地，頃刻就沒了生息。
「那這樣呢？」
顧淮沒去看那三具屍體，只是臉上露出點恍然的神色，「原來你是想讓我留在這裡。」
「這裡很好，想要什麼都可以實現。」他說，「你難道不想留在這裡嗎？」
「左琛呢？」顧淮問。
「左琛」歪了歪頭，微笑道：「我不就是嗎？」
顧淮冷靜的搖頭，「你不是，一點也不像。如果是左琛的話，他根本不會讓他們進來，更不會試圖讓我和他們做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他會替我報復他們，但不會當著我的面。」
「左琛」嘴角的弧度有些怪異，聲音也變得輕柔，「他知道你這麼了解他嗎？」
「或許知道。」顧淮說，「這跟你無關，我要離開。」
「左琛」搖頭，神情變得哀怨，聲音也漸漸變成的憂鬱的少女聲音，「這裡不好嗎？你為什麼要離開？留下來吧，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為你實現。」
顧淮不為所動，只冷漠的問道：「左琛在哪？」
「我就在這裡啊！」
看樣子是不在了，或許要打破這個幻境才能找到左琛。
既然已經知道了幻境的目的，也知道左琛不在這裡，那顧淮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眼底金光閃過，四周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鏡子，瞬間分崩離析。
破碎的幻境中，「左琛」面孔扭曲，它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人沒有半點動搖。以往進入幻境的人即便知道這是幻境，也會因為熟悉的人和物，以及被彌補的各自遺憾而心生動搖。只要動搖了它們就有可趁之機，但這人的內心似乎沒有一絲縫隙，比鋼鐵還堅硬冰冷。
第43章 ☪ 幻想鄉
◎看，傻子。◎
左琛冷冷的瞪著躺在他身側的人，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人似乎被他的目光從睡夢中驚醒，睜眼後看到左琛，烏黑的眸子透著柔和的笑意，「早啊！」
眼看那人要湊上來，左琛神色猙獰了一瞬，抬腿狠狠將它踹出去，冷笑道：「早你媽！」
盯著顧淮臉的不明生物猝不及防，被他從床上踹下來，在地上打了個滾後腦袋磕上桌腳。暈乎乎爬起來後神色充滿茫然、震驚以及委屈，形象透著悽慘，「你幹嘛呢？左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