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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冰冷的機械聲詢問道,「大師很忙,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請不要打擾大師工作!」
顧淮拿出了地獄的推薦信,「你好,我是地獄第一王城的大惡魔,弗瑞德先生推薦我來這裡學習。」
石塔上方的窗口探出一個腦袋來,「地獄來的?我們前兩天就收到消息了,埃森,放他們進來。」
「好的,先生。」埃森打開了厚重的金屬大門。
跟粗糙的外表不同,他們走進大廳的第一眼感覺是溫馨和寧靜,很有家的安寧感。但很快他們就注意到了角落裡堆放的金屬零件,牆壁上沾到的機油污漬,還有裝飾畫後露出來的機關一角。
一個黑髮人類青年從樓上下來,「你們好,我叫宋重黎,算是二十五王城的一員。」
來之前顧淮就了解過,宋重黎是伊蒂絲殿下選拔出來的人,但他沒有入地獄,而是拜戈羅德為師,成為地獄外聘的設計師。
顧淮看過宋重黎的資料,他原本就是一名珠寶設計師,拜戈羅德大師為師後成為鑄造師和設計師。因為製造出來的魔法道具美麗又強大,所以受到眾人的歡迎,目前在天堂和地獄都小有名氣。
矮人在鑄造上的天賦是無與倫比的,他們能製造出世界上最精巧最強大的武器,但同時他們擁有可怕的審美缺陷,如果任由他們自由發揮,他們一定能做出最強也最丑的武器。
顧淮不太懂,為什麼他一個搞設計的,一開始會拜天生審美缺陷的矮人為師,後來他知道了戈羅德大師的伴侶是設計大師艾薇拉。
「老師和師娘去森林裡採集礦石了。」宋重黎讓埃森給他們送上熱茶,「大概傍晚的時候會回來。」
「採集礦石?」顧淮有些疑惑,是材料不夠了嗎?
宋重黎笑著說:「說是採集礦石,實際上是師娘閒得無聊,想讓老師陪她出去走走。」
顧淮:「哦。」
「我記得他們是推薦你來學習機械傀儡的?」宋重黎招手讓埃森過來,「老師確實非常擅長這方面,他做出的機械生物是最聰明也最精巧的。」
顧淮看著埃森身上光禿禿能反光的金屬板,沒有說話。
宋重黎乾笑一聲,「請忽略它的外表,埃森是老師很久以前的傑作,外殼也是老師親手做的,他習慣了埃森的模樣,所以不像改變它。」
埃森的機械眼閃了閃,莫名有些委屈,「就不能給我穿件衣服嗎?哪怕噴個好看點的漆?」
宋重黎無奈的攤手,「老師說那樣他會不習慣。」
埃森拖長電子音嘆氣。
「你們兩個設計師,竟然吵不贏一個老頭子,天天看著我不覺得眼睛疼嗎?」
宋重黎一哽,他喝了口茶,微笑道:「其實還好的,埃森。只要你別去太陽底下站著,我們的眼睛都能接受良好。」
埃森氣呼呼的撤走了他們的茶和點心。
「別看埃森的外表不起眼,但它可是聖級的魔法道具……唔,準確來說是魔法機械生物。埃森的智商很高,擁有學習能力,戰鬥力強悍,這裡一切雜活包括做飯、待客、清掃、驅趕入侵者等等幾乎都由它處理。」宋重黎說,「在機械這方面我敢說,這世界上沒人能超過老師。」
左琛說:「所以,你為什麼會拜戈羅德大師為師?」
宋重黎沉默一會,憂傷的嘆息道:「當初,我在伊蒂絲殿下的克羅威山城堡里看到了一座大型機械報時鐘。」
他想了想,起身道:「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見類似的。」
三人走向石堡的地下室,地下的空間非常廣闊,這裡有著明顯的機械風格,冰冷而且雜亂,不像上方一樣溫馨居家。
宋重黎從堆積如山的成品中翻找出一個金屬大球,輕輕扣兩下後金屬表面緩緩裂開,就像是一層層綻放的花蕾。
展開後的金屬圓球變成了一個精緻的迷你城堡,外緣是一層層像蓮花瓣的金屬外殼,上面亮起魔法陣紋。隨著魔法元素的聚集,水汽聚成雲團,光元素凝成微縮的太陽,還有外層淡藍色防禦結界模擬的天空。
城堡外形像一個粗壯且茂盛的大樹,樹冠掩映下隱約可以看到探頭的小鳥。樹幹上有半開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蓬鬆柔軟的大床,坐在梳妝檯前由侍女梳理長發的公主,公主頭上微小的王冠寶石放著璀璨的光。
來來往往的侍女忙碌著,有的正端著餐點,有的正清理著陽台的灰塵,有的正在為花園的鮮花澆水,還有的路過看守的侍衛時會露出羞澀的笑容。
第一眼看上去他們以為真的見到了一個微縮的世界,仔細觀看半晌才能發現一些端倪。比如花園的花用的是細小的翡翠寶石拼接而成,但上面的脈絡紋理都是各不一樣的,高超的技藝讓它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樹冠上的小鳥飛到窗口,公主側頭跟它打招呼,「早上好,小鳥先生。」
小鳥用翅膀行禮,「早上好,美麗的公主殿下,需要我們為您唱一首歌嗎?」
公主透過窗戶看向他們,微笑著問:「你們覺得呢?先生們,要聽聽小鳥的演唱嗎?」
宋重黎向他們解釋道:「這件藝術品跟克羅威山城堡里的報時鐘是同款,老師對比過兩者的功能和細節後,選擇了獻上報時鐘作為賀禮。」
顧淮問:「它們有智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