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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誰?不用想也知道。
他說得冷淡,方橙卻心中一緊,捏著手中的紙,不知道為何,好像從他這語氣和神色里,看出了幾分無言的辛酸和淒涼。
18(2)
方橙收起房契,撫著肚子在一旁坐下,「那你要給他們嗎?」
她原本以為今晚和他吃飯的是許大成、馬祖飛那些兄弟,沒想到是婆家的人。
盛長灃抬手揉揉太陽穴,而後忽的偏過頭看她,似笑非笑地挑眉:「這房子你也有份,那你覺得我應該給嗎?」
林猛飛把他喊出去吃飯,原以為是敘舊,沒想到是想套路他。
他現在在鎮上第二供銷部市場部工作,也算有點小權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家裡老頭給弄進去的。
林猛飛和林金虎不同,以前在林家,是難得的和他說得上話的,盛長灃想也不想就去了,根本沒想過人家是看上他的房子。
「當然不能給!」方橙記得那個還沒見面的婆婆,不是什麼好人。
且這記憶,並不是因為原身而有的記憶,而是上輩子,她就見過。
是在盛夏的葬禮上,朱梅心也去了,在靈堂哭得最大聲,痛徹心扉的,好像真是盛夏親奶奶一樣。
她說盛長灃和原身都沒良心,對孩子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二十年,只顧著自己發達。
還說盛長灃去了南邊發達後,也不顧這個家,說他自私,自己瀟瀟灑灑坐擁高樓大廈,卻不顧家裡吃糠咽菜,要不是回來瑞城給孫女兒辦喪事,她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也見不到孫女兒。
那時方橙坐在最後一排觀禮,聞言就冷笑,盛夏的日記里,寫了媽媽,寫了記憶中已經模糊的妹妹、爸爸,就是沒出現過這位奶奶。
都二十年沒見了,人死了卻來裝慈祥的奶奶。
而那時候,方橙記得來托走朱梅心的,就是林猛飛和林永飛。
方橙猜測到盛長灃和家裡不合,但彼時怎麼也想不到,原來比想像中還要複雜。
大晚上的,方橙莫名地覺得火氣大,老屋那巴掌大的大小,盛長灃也就只有這個不動產了,他們居然也要搶走!
盛長灃把醒酒湯慢慢喝完,又躺回沙發上,閉上眼,又睜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一間破屋子,要不給就給了……」
他說得低聲,很像在自言自語,方橙聽了,雖然知道他是故意的自嘲,但還是又把毛巾拿起來砸他,「我看你醉得不輕,趕緊睡你的吧。」
「你不讓我進去睡?」他忽然懶懶的問,心裡在想這沙發真是睡夠了。
借酒壯膽來了?方橙捏著鼻子當面嫌棄他,「你這一身的味兒,跟剛從菸酒里醃出來似的,別來熏我和夏夏。」
盛長灃揉著眉頭在笑,整個人懶懶地在沙發上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盛夏迷迷糊糊起來,下了床,頭髮還像鳥窩一樣走出來,揉著眼睛,就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的爸爸。
夏夏走過去,小鼻子嗅了又嗅,開始嫌棄,「咦,爸爸臭臭,爸爸不洗澡!」
被她抓到了不洗澡!說完自己就開始咯咯咯地笑。
盛長灃看著女兒臉上的神情,和昨晚方橙嫌棄他的眉眼一模一樣,一把就把女兒撈起來,把她抱在身上,故意熏她。
「香不香?」
盛夏咯咯咯又笑又叫,愛玩又害怕,「媽媽!媽媽!臭爸爸好臭!」
方橙走過去推推他,看著地上掉落的衣服,也很嫌棄,「快起來洗澡,都是味兒,快醃入味了,我去做飯。」
盛長灃一個仰身坐了起來,把女兒放好,抬起袖子左聞聞,又聞聞,有那麼臭嗎。
洗了澡出來,客廳已經被收拾乾淨,早餐放在桌上。
方橙看了盛長灃一眼,一邊喝粥一邊問他,「想好了嗎?給還是不給?」
盛長灃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她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你說不給,那咱就自己留著。」
方橙無語,怎麼還拉她下水。
這話說得真曖昧,好似兩人感情多好似的,明明昨晚她只說了一句話。
小樣!
方橙送完盛夏上學回來,盛長灃正要推著攤檔的車去街上,準備看看適不適合,不適合再推回來改一改。
方橙想起出門忘了拿的信,讓他等著,然後進屋取了要寄給吳英姿的信,本來想著送完盛夏就拿去郵局寄的,結果給忘了。
摸摸肚子,難道真的是懷孕了記性真的會變差。
盛長灃把信揣在兜里,輕笑一聲推著車走了。
方橙沒看明白他這個笑容什麼意思,也沒在意。
盛長灃想起昨晚起夜上廁所,瞥見五斗櫥電視機旁邊放著信,還沒裝封,就直接把信封壓著信紙。
他好奇,拿起來一看,就看見了她寫給親丈母娘的回信。
只有三個字:好,勿念。
他當時就笑了,真是人才。
不知道丈母娘收到這封信,打開時會是什麼表情,盛長灃想想就樂。
方橙也是愛開玩笑,寫得不明不白,看了更氣。
誰知道她這個「好」是什麼意思,是她很好,還是回應吳英姿信里的內容說的「好」,但要盛長灃來說,純粹就是在敷衍,也虧她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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