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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忽然轉過來和她大聲的說,「我有什麼辦法?我十幾歲就跑出來,我賺了大把的錢寄回家蓋房子,我拿錢砸在他們家門口!要是能回去,讓我看見他,我開車撞/死他!」
「我媽沒了,我沒書讀了,我沒書讀了,我什麼都沒了,你們說的容易,你們讓我拿什麼賺錢?都是狗屁!」
方橙這段時間,因為種種撲朔迷離的夢,總有種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會再待太久的感覺,一時間竟也豁出去,來了勇氣和他吵架。
「是啊!人人都是狗屁!別人看你是狗屁,你也要做成狗屁給別人看是嗎?這個年代,多少人靠自己的手活出人樣給別人看?」
「你不是賺了大把錢?賺了大把錢你去讀書去幹什麼不好?躲在這裡見不得人有什麼好?明年就是千禧年,人人都在歡迎新世紀,你在這裡當舊時代的腐蟲!」
那個男人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槍,李香蘭和李桂蘭滿眼不滿地瞪著方橙,示意她想死別拉人當墊背。
方橙卻梗著脖子,有種來一槍,讓她這輩子也結束得痛快。別整天折磨她,折磨得她越來越軟弱,越來越捨不得孩子和盛長灃。
誰知那人卻只是摸了摸手/槍,然後便甩了門,朝外面去。
走到離這裡不遠的另一棟房子,吩咐別人過去守著。
然後過去問坐在電話旁的人,「香江來電話了嗎?」
那人點點頭,「那邊說再等等。」
男人嘲諷地笑了笑,老子時日不多,兩個兒子鬥著法爭家產,把媳婦都搭進去了,真是感天動地的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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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橙兩隻手被綁著,周圍也沒有時鐘,不知道眼下已經幾點了。
外面漆黑一片,那人走後,便是萬籟俱寂,安靜的可怕。
木屋裡的人嚇累了,也折騰累了。
方橙和米潤依靠在一起,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好像睡著了。
周圍白茫茫的,但她好像回到了前世,做回了前世的自己。
夢中的自己正在穿衣服。
穿完衣服,她走到一個鏡子前。
方橙看著鏡子的自己,梳著一條馬尾,穿著紫色的針織衫,藍色的牛仔褲,披著肉粉色的圍巾。
只是這張臉,好像卻不是自己。
是原身!
方橙意識到不是自己,卻控制不了夢中自己的行動。
夢中的「自己」照了照鏡子,微微挽起唇角,擠出一個笑容,然後便又回到了面無表情地樣子。
方橙跟著夢中的自己,出了門,回頭一看,正是在桃李村那個家。
但家裡沒有夏夏,也沒有盛意。
「方橙」關了門,騎著自行車,不知道要去哪裡。
一路上有人在跟她打招呼,「方橙」逢人都點頭,有人問她「回來啦?好幾年沒見到你,去了哪裡?」
「方橙」都沒有答覆,只是往前騎。
方橙卻是明白,這大約是原身從國外回來之後的日子。
盛長灃還沒出獄,但兩個孩子都送人了,輾轉被轉送,不知所蹤。
跟著自行車,方橙來到山腳下。
這條路,她知道,「方橙」是要去大興寺。
往山上的路不好騎,「方橙」下來推車,她剛才去了趟市場,買了一袋子東西,要去山上上香。
推上山腰,她把自行車停在門口一顆樹下,然後拎著袋子往大興寺裡面去。
不是節假日,人並不多。
「方橙」把果盤拿出來擺好,取出香和蠟燭,點燃,對著菩薩挨個上香。
等香燃一會兒的間隙,她在寺廟裡到處走走,太多年沒回來,但每個殿,都還是很熟悉。
來到後面供奉佛牌和燈火的地方,「方橙」掏出懷裡的錢包,數了數錢,沒剩多少,但足夠供牌位。
「方橙」去諮詢處問了下,供了盞燈,一次□□了六年的香油錢。
寫的名字是,「愛女盛夏、盛意」。
那位和尚問她怎麼供這麼多年,「方橙」笑了笑,說以後來不了。
和尚聽了,以為她要出去打工,慈眉善目地說,「施主六年後再榮歸故里,再來看看。」
「方橙」笑笑沒說話。
供了燈,「方橙」在自己供燈的格子面前雙手合十,不知道嘴裡念著什麼。
正準備往外走,卻瞥見旁邊有盞長明燈,上面寫著的名字吸引住她的視線,「方橙」。
「方橙」停下來看了眼,這個名字卻不是她的,生辰不對,長明燈上寫著的生辰是八幾年的,並非她這個年紀,只是同名而已。
但「方橙」不知怎的,心裡還是好奇,鬼使神差過去,把長明燈翻過來。
卻見後面塞著一張符紙,這玩意「方橙」知道,借運借命用的。
多的是些黑心肝的人,在詛咒自己的親人,或是借命給其他親人。
前幾年她親生母親來找她,讓她同去寧市,要給她好日子,但她去了才知道,母親只是想用她給「弟弟」借命。
她知曉真相後,才跟著別人出了國,可回來,依舊一無所有。
「方橙」心裡嘆著同是苦命人,要是這玩意靈驗,豈非這個方橙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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