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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給的香油錢太少,被佛祖看到了?
朋友是忠誠的信徒,投了一百,方橙一向對這些既尊重又牴觸:是真佛,就不會在乎她投多少。
佛要是真有用,朋友回回去祈求暴富,也不會窮了這麼多年了。
難道是佛祖聽見她的小九九,在她摔跤時,直接把她投送到幾十年前?
方橙百思不得其解,躺了一個小時,依舊還在這裡,就也不再掙扎了。
雖然還鬱悶、不解和低落著,但好奇心依舊強勁,順手把床邊的結婚證拿過來。
翻開一看,赫然寫著:盛長灃,方橙。
方橙頭疼地摸著腦門,看到那張黑白結婚照里,自己和盛長灃的妻子有八九分像,她已經震驚了一次。
居然,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難道她摔跤穿過來不是巧合?
天選之女啊!
可是這樣的福氣,她真的不是很想要。
一時間,方橙又明白了什麼。難怪上一世,在太平間門口,盛長灃去確認女兒的遺體和做基因匹配時,聽見有人喊「方橙老師」,會那樣看她。
那眼神,方橙兩輩子都忘不了。
現在想起,依舊背後要抖一抖的。
方橙吞了吞口水,摸摸自己的脖子,還在。
上一世的盛長灃,事業有成,有型有款,是本市十大企業家之一。
他去料理盛夏身後事,同事還感慨,原來盛長灃女兒都這麼大了,還以為怎麼四十了還沒個著落。
對盛長灃,方橙不了解,因為他的私人生活太神秘,但是盛夏……
這個女孩在二十歲那年,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學校聯絡家長,卻遲遲不肯來領走屍體。
盛夏讀書晚,別人二十歲大學都讀了兩年,她還是個高三學生。
當時代表校方跟進身後事宜,方橙在她的書包里找到了一本隨身攜帶的日記。
少女的心事和經歷,僅僅在日記里寫出一二,卻讓方橙想都不敢去想剩下的八分。
算著日子,大概這次盛長灃回來,原身就要提離婚。
盛長灃前不久復員回家,這幾年幾乎不存在在盛夏的生命里,孩子自然跟了媽媽。
原身帶著女兒離開,沒有把肚子裡有孩子的事情告訴丈夫。
還是個女兒。
離,原身幾乎和老家所有人斷了聯繫。
盛長灃南下創業,也不知道自己女兒的生命就是在這時候發生改變。
原身後來和對象出國,出國前,把兩個女兒分別送人。
等盛長灃想起女兒,已經無蹤無跡。
盛夏命苦,遇到的家庭不好,輾轉被賣了兩次。
她和妹妹不同,被送走時已記事,所有陰影,堆積成那年的想不開……
想到這裡,方橙把結婚證合上,丟回柜子上,轉身去看盛夏。
盛夏85年出生,今年也就三歲多。
三歲多的人,能幹家務。
收拾完殘局,她走到茶几邊上,桌上的盤子裡有兩個包子。
盛夏拿了個瓷碗,兩隻黑瘦黑瘦的小手還沒包子一半大,捧了一個包子放到碗裡,再捧著走到床邊。
「媽媽吃飯。」
方橙脫口而出,疑惑:「媽?誰是你媽?」
眼睛還紅著的盛夏,立刻又憋了嘴,要開始流淚,驚懼地看著方橙,把碗捧在懷裡,哭著說,「媽媽不要不要盛夏,媽媽嫌包子冷?盛夏去給媽媽熱。」
說著,就流著淚,走到茶几邊的火爐子邊上,拿鐵鍋倒水,取黑炭點火。
方橙看著她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心裡說不出的苦澀,半天沒說出話來。
翻開被子下床,走到盛夏身邊。
「我沒有罵你,我……」方橙柔著聲音說,「我也不是嫌包子冷,我……我……」
看著盛夏婆娑的淚眼,三歲的小娃娃,黑不溜秋就算了,養得臉色黃黃的。
一看就是肉吃少了。
「別哭了。」方橙半天憋出三個字。
誰知道盛夏立刻收住了,緊緊咬著嘴巴,鼻涕還掛著,要哭不哭努力憋著的樣子,別提多狼狽。
這是把她當容嬤嬤了?
怕親媽怕成這樣?
看來平時沒少挨罵。
方橙肚子裡咕嚕嚕地叫,說不得也餓了,拿草紙替盛夏揩鼻涕,「不哭不哭了哦,我們出去吃。」
方橙俏皮地朝盛夏眨眨眼。
盛夏驚奇地看著方橙,似乎不太相信這是自己媽媽說的話。
這個年代,這種人家,沒什麼家居服外出服的說法,所以也不用換衣服。
盛夏使勁全身的力氣,將床腳抬起來,果然下面有個日曆紙包著的東西。
她有原身的記憶,她知道家裡人時不時要來搜刮,所以藏在這裡。
取出來,翻開,不多,也就一百多。
原本是有五百多的,但是前幾日原身奶奶去世,她和奶奶感情好,家裡一攛掇,就拿了兩百去添錢做白事。
今天又被方家旺拿了兩百多,所剩無幾。
方橙把錢數好,放在兜里,站起身來。
床腳邊上就是梳妝檯,梳妝檯上有個老式紅塑料圓鏡子。
太顯眼,太有年代感了,以前方橙家裡也有一個。
忍不住就往鏡子裡看,只要能像水面一樣反光的地方,方橙從來不放過臭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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