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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橙被盛長灃按在肩膀上的手勁弄得好疼。
她皺眉,盛長灃這才放開。
她當然知道這個年代因為設備落後,科技不發達,有多少懸案,方橙柔了柔聲音,抬頭看盛長灃,「我知道,但是你不能這麼絕對,下回我一定注意,不坐車了,好不好?」
盛長灃臉色還是難看極了,當早上從電話里聽到方橙被司機丟在路邊的時候,那一瞬間,他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僵硬。
腦子跟不會轉了一樣,想著要是方橙有危險,他現在擁有的這些有什麼意思。
從小到大,盛長灃對於或者,是樂觀,只想著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想好好活著,知道活著的好滋味,是在遇到方橙,和她相處之後。
盛長灃可以算是半個遺腹子,生出來沒多久,親爸就沒了,從小就不知道親爸是什麼。
去了林家長大,從小就是寄人籬下,從來不受待見。
溫暖,是安士君給他的幾個片刻,但是那些片刻,又建立在他母親的痛苦之上。
盛長灃小時候時常想著,要是沒有他這個拖油瓶,母親在林家的日子會不會好一點。
所以後來長大,有機會,他立刻就去了農場。
但再回來,安士君就已經不在了。
得知安士君去世,盛長灃從農場趕回家,在安士君的墓地前坐了一個晚上。
坐了一個晚上,林家也沒有人在意,那時候盛華晶盛華苗都不知道在哪裡,安士君就是盛長灃唯一的親人。
好多年裡,盛長灃想起母親心里就難受。
再後來娶了方橙,日子才又有滋味起來。
去年和林家徹底鬧掰,盛長灃已經準備今年要回去給安士君墳墓移出來,移到沒有林家人的地方去。
他給安士君買了個很好的位置,準備到時候把他親爸的墳也移出來,讓他們葬到一起。
如果沒有那些親戚的勢利,安士君不用去林家受罪,本來就可以跟他父親一起。心里有不怨,以至於盛長灃也想把親爹從盛家那塊地移出來。
以為所有的遺憾都過去了,但今天經歷這這樁事,盛長灃才知道,他這輩子最不能擁有的遺憾,是方橙。
盛長灃將手從方橙肩上移下來,冷冷的說,「不行。」
然後便繞過方橙,徑直往外面走去。
方橙聽到摔門聲,眼眶有些發熱。
盛老闆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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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羅晶晶把兩個孩子送回來。
方橙見到兩個孩子,有些疲憊的身子才算又有了力氣。
盛夏自己會洗澡,方橙抱著盛意,去給她洗澡。
搞定完一切,已經快九點了。
盛夏和盛意今天特別開心,媽媽回來了,今晚瑞超叔叔買了好多麥當勞,吃的飽飽的。
快十點,盛長灃還沒回來,盛夏念叨了句,「爸爸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啊。」
方橙苦笑著說,「可能是有事情吧。」
盛夏和盛意都要去睡覺了,但爸爸還沒回來,盛意慣例拿起電話,熟門熟路按了號碼。
爸爸要是太晚沒回家,她和姐姐就會打電話過去問。
盛意和盛夏接了電話,又掛了電話,掛電話之前,夏夏還對著電話說,「爸爸,你快點回來,媽媽剛回來,一個人在家裡多無聊啊!」
掛了電話,又和媽媽說,「爸爸說他晚點回來!」
兩人都沒有意識到父母的反常,掛了電話,就心滿意足回了房間睡覺。
方橙覺得一個人的客廳有些空曠,回到房間,坐在床上,靠著床頭,望著窗外發呆。
她不想也不會放棄做生意,但今天看盛長灃發脾氣的樣子,方橙心里又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酸酸麻麻的。
想起這幾年經歷的事情,短短几年,比她前世半輩子都要精彩。
起初,她好像是在融入「他的妻子」,原身這個角色,可久而久之,那條邊界,方橙自己也找不到了。
想著想著,方橙眼眶就有些酸脹,其實她總想極力克制自己,可有時候,又好像自己也控制不了。
就像床頭柜上的大哥大響了,她便立刻接起來一樣。
方橙條件反射拿起大哥大放在耳邊,似乎隱隱間能猜到是誰,所以也沒有開口說那句,「你好?」
那邊也沒有說話。
像是打錯電話一樣,但又不掛掉。
盛長灃此時此刻就坐在樓下的車裡,車窗開著,他一手拿著大哥大,左手夾著煙,輕輕搭在車窗上,抖落菸灰。
抬頭看一眼,便能看到主臥的燈。
兩人誰都不說話,又好像再等誰先掛。
方橙慢慢將身體滑到被子裡,將整個人埋在杯子裡。
視線陷入昏暗,耳朵那邊的聲音,就加倍放大了。
方橙聽著電話筒里傳來他車廂里的音樂聲,音樂聲不大,他調的音量應該很低,但旋律方橙知道,是《微風細雨》。
「微風伴著細雨,像我伴著可愛的你……」
「看著我,看著你,看這世界多麼美麗……願我是風你是雨……」
「漫步青青草地,小草也在輕輕低語,訴說無盡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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