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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一直來回地跑貨,辛苦是辛苦,至少確實能賺到錢,在家裡、在親戚面前也抬起頭來了。
想著這麼著也不是一回事兒,前一陣還在跟盛長灃報喜,說他和當地幾個華人合作出資,開了家公司,居留卡能拿下來了。
許大成就不一樣了,早就有了永居卡,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方便。
盛長灃不愛說人長短,不過許大成之前賺的錢,確實是鑽了空子。
華國有護照制度,許多人出國不易,想要出去,就的有國外來的郵件,裡頭得有擔保書、邀請書之類的文件,才能申請護照簽證。
許大成有資源,一個人頭的文件,可以收兩三千米元到過萬不止的服務費,而成本,大概也就十美元。
許大成在電話里和兄弟們侃侃而談,他一個月可以辦幾十個人頭,之前最好的時候,有過上百個。
這是無本萬利的買賣,所以他後來也不倒貨了,瞧不上,覺得不入眼了。
快錢賺到了,有癮。
並且這種生意,說合法也不是,說不合法也不是,就是因為懂兩地政策,所以可以遊走在中間的灰色地帶掙錢。
華國辦出國護照需要的通知書、工作證明、探親邀請,他都能寄回來,還蓋著公章,手續流程合乎規章制度,挑不出錯來。
這種事情,就屬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有的人出去後,覺得被騙了,跑去找大使館,但大使館也管不了,不受理,因為這是所在國的事情,而且也是自己要出去的。
「大成這錢賺的真狠。」
讀書人看開了,往往更知道怎麼賺錢,什麼路子最賺錢。
許大成也飄過一陣,就那次回國開會,呼朋招友地去KTV撒錢。
後來李海寧鬧騰,許大成被親媽罵了一頓,是收斂了不少。
去這兩年,汽車、房子都給李海寧買了,賺到的錢,只要不去賭,不去當紙燒,這輩子是用不完的。
盛長灃搖搖頭,「所以說世事難料。」
放到以前,這幾個一起長大的兄弟里,誰能想到會是許大成手裡的鈔票最多。
都以為他會穩妥地當個讀書人。
盛長灃說這話,也是為了安慰方橙,輕輕拍她的肩膀,「所以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准,現在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說不好哪天姜福四就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方橙偏過頭看他,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如此希望渺茫的事情,她心裡也明白凶多吉少,但知道他擔心自己,便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其實要說難受,盛長灃應該比她難受千萬倍。
方橙是因為他才認識姜福四,幾面之緣,都沒有什麼過多的相處,真正和姜福四有感情的,是盛長灃這個和他認識多年的人。
她感慨的是自己改變不了這些事情,而盛長灃是真真切切失去一個好兄弟。
方橙不禁在想,上一世呢?
也不知道姜福四是怎樣的結局。
上一世,盛長灃因為東北那趟蘇聯貨車的事情,進了局子,出來之後,就長記性了,又因為妻離子散,找不到女兒,所以來了南邊發展,一點一點拼出頭來。
至於姜福四,方橙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栽在這次的事情里。
方橙忽然想起一直被她忽略的許大成,心裡知道他肯定沒事,但還是禮貌的抬頭問他,「那大成哥呢,這次影響不到他吧?」
盛長灃搖頭,「影響不到。」
許大成聰明,兩年黃金期賺到錢了,局勢一變,立刻開始做回讀書人,靜觀其變,兩耳不聞窗外事。
「等學位拿下來,就準備回國。」
方橙點點頭,這下李海寧能放心了。
李海寧去了北市讀書,孩子沒有跟過去,在家裡婆婆帶著,閒來無事,就給方橙打電話。
許大成會賺錢了,李海寧也不替他省錢,她和方橙說,「誰知道那邊有沒有人在替我用他的錢呢!省個屁。」
李海寧的手又夠不到那裡,既然不知道,兩眼一抹瞎,那當然也不會替他省錢,總要讓自己痛快痛快。
他現在錢都花不完了,替他省錢干什麼?
所以每回打電話,電話費跟不用錢一樣,一打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即使很久沒見面,兩人也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前兩年去費國,帶過去的小商品可以有十幾倍的利潤,但什麼東西都有時效性。
過了那段時期,形勢就變了。
比如一開始的時候,那真是撿錢,國際倒爺帶過去的首飾,起初物以稀為貴,東西去了別人搶著要,但到了後來,東西太多,就是給費國的人每個人發一件都發不完。
但這些消息,並不是每個在國內的人都知道,現在消息不透明,很多人就是靠這個信息差,忽悠人出去發的財。
一心想出人頭地的人,被倒賣人頭的人騙過去,出了國,帶了一大堆東西過去,才發現利潤沒那麼高,最後能保本賣出都算很好了,多少人虧的底褲都賠掉了。
方橙和李海寧聊這些事情的時候,李海寧的腦海里就想到了許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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