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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很簡單,盛長灃把飯盆放回桌上,一口應下,「行。」
這次回來,他還有個消息,「祖飛辭職了。」
不是停薪留職,而是直接把鐵飯碗砸了,想下海做生意,趙詠霞就還在民政部門。
這年頭停薪下海試探的人很多,但趙詠霞勸他,別留後路,馬祖飛聽了也有道理,直接從裡面跳出來。
「砸飯碗?馬伯伯為什麼要砸飯碗啊,真是不乖。」盛夏在一旁聽了插嘴,小眉頭皺起來,怎麼大人了,還砸飯碗呢?
盛長灃聽了笑出聲,揉揉女兒的頭髮,「不是砸吃飯的碗,是不上班了。」
方橙挺佩服的,「不破不立嘛,也挺好,不喜歡就跳出來,別拿兩邊好處。」
是這個道理,所以盛長灃也很願意和他一起干。
方橙以為今天累得慌,今晚可以早點睡,結果收拾完碗筷,要去給盛夏洗澡的時候,馬祖飛來做客了。
兄弟倆在屋裡說話,方橙去給盛夏洗澡,洗完澡抱著盛夏回屋裡睡覺,就聽見外面客廳傳來的交談聲。
「那批貨……火車……」
「過幾天……」
「……大成那邊……」
方橙連門都沒去關,心裡一直在打鼓,把盛夏哄睡了,自己還是沒睡著。
外面兩人聊到了十點多,方橙一直斷斷續續聽著,愣是等到盛長灃送走馬祖飛,洗完澡,這才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去客廳。
「還沒睡?」盛長灃驚訝地看著房間裡走出來的方橙,以為她是起夜。
方橙沒有回答,而是一臉嚴肅地問,「你們要去東北做生意,進蘇聯貨?」
看盛長灃的眼神,她就知道沒錯了。
而前世,她清清楚楚記得盛長灃的履歷中,有一段污點和空白。
原本都快忘了,現在算算,就是差不多在這個時候。
因為涉嫌走丨私,他被抓了進去,在監獄蹲了好幾年。
方橙深吸了口氣,撫著肚子,前世這時候,原身和盛長灃已經離了婚,開始獨自生活。
也因為這缺失的幾年,他錯過了女兒送人的時機,也錯過了原身出國。
等重獲自由的時候,女兒不見蹤跡,前妻去了異國他鄉……方橙摸著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靠著門框,想起盛夏輾轉兩次被送人,像皮球一樣踢走的經歷,覺得身上都在顫抖。
第1章 17
17(1)
「你聽到了?」
這樣就不用多費口舌再說一次, 盛長灃給自己倒了杯水,一臉笑意,覺得這一趟十拿九穩。
他又說:「下個星期北上。」還能在家裡待一個星期。
方橙看他胸有成竹氣定神閒的樣子, 忽然不氣了,只想笑。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看著眼前剛洗完澡,下身穿大褲衩, 上身只穿著上次她給他買的海魂衫做打底的男人。
明天就邁進十一月,夜裡很冷, 她已經穿上羊毛衫, 他還是跟個火爐一樣, 好像把南邊熱帶的天氣帶在身上一樣。
不說別的, 眼前這個男人,外形是很出眾的,讓人想要生氣的時候, 甚至都會因為他這副軀體而想著要不把怒氣消減掉幾分。
方橙忽然沉默不語,就這樣盯著他看,一瞬間, 室內變得異常安靜。
盛長灃被她看得瘮得慌, 她從來沒有這樣看過他, 說是情人的對視吧,以他的經驗, 也絕對不是。
方橙抿了抿嘴唇,視線落向地板,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麼生氣。
說句難聽的, 她跟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肚子裡的寶寶,還有床上正在酣睡的盛夏, 是他的骨肉沒錯。
可是她呢?
不管是瓢,還是芯,都跟他沒有斷不開的瓜葛,即使住在一起,但在內心深處,方橙並沒有把他當成丈夫。
沒有想親密接觸,沒有像原身一樣對他期待過,頂多就是室友關係,他就算又進去了,關她什麼事?
她放心不下的只有盛夏。
前世在學校當心理老師的時候,一開始盛夏的心理老師並不是她。
盛夏開始尋求指導的時候,她還沒進入學校工作。學校的心理老師即使在後世那個年代,也是閒職,任務不重。
有編制的是關係戶,她作為一個編外,是忽然接手了盛夏。
那時候還不知自己和這個方橙這麼像,只當盛夏喜歡她,才異常親近她。
誰知道剛接手盛夏一個月,國慶假期休息完回來,就和盛夏天人永別了。
那件事對方橙的衝擊力,不亞於對她的父母。
因為把她放在心上,想開導她,想幫助這些童年不幸的女孩,所以這件事也就成了她心中一道坎。
直到盛夏的喪事辦完,方橙還是沒能走出來,甚至都快成為一種執念,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沒多久,她就穿到了這裡。
再見到盛夏,她很開心。很開心能讓她這輩子的童年不要成為後來悲劇的源泉。
對她而言,相比盛夏,眼前這個男人,大概率只是過客罷了。
方橙閉了閉眼睛,平復完情緒,正準備開口,忽然,屋裡飛進一隻不明生物。
「啊。」
方橙驚呼一聲,想到屋裡盛夏還在睡覺,又迅速閉住嘴巴,怕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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