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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公冶鍾白捂著自己的心口,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撐在桌面上的手臂上,青筋畢露,就連指尖都泛著死氣的白。
那強忍痛苦的模樣,只是看著便讓人好似也能感同身受。
「卡!」
導演一喊停,付曉曦瞬間收回臉上的痛苦,一撩衣擺單腿踩在屁股下的凳子上,端起面前的水壺直接對嘴猛灌。
原本還沉浸在劇情中的圍觀群眾們看到這一幕後集體陷入了沉默:「……」
靠!
這丫的是不是沒有心?
「呸呸呸!這血包里到底放了多少糖漿啊?甜死我了!」付曉曦灌了自己半壺水,可算是緩解了嘴裡的那股甜膩。
印驕陽折返回來,抽了張紙巾給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
「有這麼甜嗎?」
「你自己去嘗一口。」
印驕陽動作微頓,盯著付曉曦雙唇的眼神一暗。
付曉曦心有所感,抬頭對上印驕陽不太正經的眼神後,愣了一瞬,一把躲過他手上的紙巾,站起身後退了兩步後,給了印驕陽一個警告的眼神。
印驕陽捻了捻指尖,收回手後神態自然地轉身走嚮導演那邊。
付曉曦看了一眼若無其事跟導演討論的印驕陽,皺了下鼻子,忍不住腹誹,道貌岸然的禽獸!
「哥!你剛才演的太好了!尤其是最後吐血的那一下,我看的都嚇了一跳!差點就衝過來叫救護車了!」
老實說,他剛才看到付曉曦吐血的時候,嚇得直接跳了起來。要不是旁邊的小楚及時按住他,他可能真的就衝上去了。
付曉曦聞言,拍了拍胸口,一臉慶幸道:「還好你沒衝過來,不然我就白拍了。」
不是知道是不是印驕陽跟導演說了什麼,剛才那一條竟然真的一條過了。
除了後面付曉曦又不得不吞了一個血包,補拍了幾個面部特寫外,一切都挺順利。
而剛才那一段對峙的戲份,確實是劇本中男主跟公冶鍾白之間最後一次見面。
周琰在天下跟公冶鍾白之間猶豫不決,最後是公冶鍾白替他做了決定。等到周琰再見到公冶鍾白時,公冶鍾白已經是一具屍體。
付曉曦問過餘燼,為什麼最後還是讓公冶鍾白選擇了天下?
沒錯,是公冶鍾白選擇了天下。
他最終還是沒能徹底狠下心,恨得不夠刻骨,狠的不夠徹底。
他被自己的子民背叛,曾發誓要讓天下人以鮮血償還。最終卻還是用自己的命,換了天下人。
付曉曦以為是公冶鍾白這個人本性里的「仁」太過強大,所以才沒能被那些負面情緒壓制住。
餘燼卻搖搖頭,對付曉曦說:「你真的以為只是因為他仍舊心懷天下嗎?」
「不然呢?」付曉曦疑惑道。
餘燼斟酌片刻後道:「其實這個劇本一開始就是不完整的,是因為看到你的演技後,我才把完整的故事線補充上去的。」
「你的意思是初始劇本其實是刪減過的?」付曉曦有些驚訝。
餘燼點點頭,「你就不奇怪嗎?為什麼周琰這麼執著要得到疆國的兩位王子?又為什麼最後他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得到天下,卻遲遲下不定決心?」
付曉曦眼神一閃,心中其實有了答案。
「我還沒有補充完整周琰跟公冶鍾白這條線,但我可以告訴你,周琰對公冶鍾白是愛。只是這愛在他的野心面前,並非完全不可戰勝。」餘燼道。
付曉曦皺眉思索著這愛情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直到回憶到劇本中的一個細節。
「是在疆國做質子的時候?」
劇本中有一段周琰的回憶,周琰乃是周王后身邊的一個婢女所生。周琰的母親誕下周琰後便被周王后處死,而周琰雖是被抱養在周王后身邊,但周王后對他並不好。
甚至皇宮內所有人都可以肆意欺辱他。他是周朝的皇子,卻也是個連奴婢都可以隨意打罵的東西。
周琰小心翼翼地隱忍著,躲在黑暗的角落裡貪婪地注視著陽光。
但周王昏聵,彼時的周朝並沒有那麼強大,根本打不過疆國。戰敗後,便將最不受寵的周琰送去了疆國當質子。
誰都清楚,周琰去疆國,基本就是有去無回。
而周琰在疆國確實也過的不好,只不過對於周琰來說,跟在周朝皇宮時也沒多大區別。
「周琰在疆國本可以跟在周朝皇宮時一樣,隱忍著長大。但是偏偏他在身處黑暗時遇到了一束光,那束光實在太亮,他便生出了一絲妄念。最後這一絲妄念成了執念,到後來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愛那束光,還是僅僅只是為了得到。」
付曉曦聽完餘燼的話後眉頭緊鎖,「那束光是公冶鍾白?」
「是公冶赤辰。」
「啊?」付曉曦傻眼了。
「你剛才不是說周琰愛的是公冶鍾白嗎?怎麼又變成公冶赤辰了?而且,公冶赤辰既然是周琰的光,為什麼最後卻死在了周朝皇宮內?」
我靠!這編劇腦洞怎麼回事?
這什麼詭異的反轉?
付曉曦拿起自己手上的劇本前前後後地翻看著,愣是沒找到任何一點線索。
餘燼被付曉曦這反應給逗笑了,解釋道:「周琰一開始分不清兄弟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從宮人手下救了他的是公冶赤辰,但他愛上的那個心懷仁愛,對他這個質子也能溫柔照拂的公冶鍾白。而他一直以為自己後來愛上的那個人是公冶赤辰,所以才會在一開始要了公冶赤辰去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