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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漂亮的魚,一碰卻會變成醜醜的模樣。五彩斑斕的水母在時阮手中被揉捏得奇形怪狀,每一種海洋生物他都能興致勃勃的玩上好一會。
可惜水芝耳草的時間是有限的,不然蘇合真想多陪著時阮一會。
蘇合回到礁石上,一點點將身上的東西放在礁石上。
時阮也遊了過來,他側坐在礁石上,讓魚尾垂在海水之中,將那條醜醜的魚擺放整齊,他手指抵住魚身,在魚身上劃拉幾下。
讓人沒想到,這灰黑色的魚卻擁有著淡粉色的魚肉,肉質晶瑩剔透和外表完全不符。
時阮期待的看著蘇合,催促道,「蘇合蘇合你快嘗嘗。」
蘇合笑了下,將人魚劃出來的生魚片拿起來吃下。
肉質細嫩,口感清甜,果然是十分好吃的,他對著時阮點頭,笑道,「很好吃,謝謝寶寶的招待。」
時阮臉頰微微泛紅,眼睛笑的彎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謝,你也給我做了那麼多好吃的呀。」
碧水的眸子裡不再只被食物占滿,那裡面也出現了一個人類的身影。
兩人在礁石上吃了一頓海鮮大餐,巨大的蝦,難的一見的帝王蟹,各種美味的魚類……
等到太陽已經在落下的時候,蘇合才開始問起了時阮為什麼會在雷雨天中這麼害怕。
他握著時阮的手指,指腹輕輕的摸了下時阮的指甲,人魚擁有這麼強的武力值,蘇合想不到時阮這麼害怕的原因。
時阮輕蹙了下眉頭,他努力的想了下,有點沮喪的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蘇合揉揉他的頭髮,心中疑惑,按理來說這件事情對時阮的影響這麼人,那絕對是極其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時阮會不記得?
這麼想著蘇合也就問了出來。
時阮認真解釋,「因為魚魚還沒有成功分化,所以能記住的事情很少,所以一些魚魚覺得已經不重要的事情,魚魚都會忘記。」
時阮敲敲頭,也有些不解,「為什麼會把這件事情忘記了,魚魚也不知道……」
蘇合一愣,「不重要的事情就會忘記?」
腦子裡有一道靈光一閃,那個想法閃得太快,蘇合沒來得及抓住。
「魚魚會忘記我嗎?」蘇合目光突然看向時阮。
時阮愣了下,心裡有點莫名的不舒服,但他認真想了想,道,「等到蘇合你離開島之後,我應該就會忘記你了吧。」
「為什麼?」蘇合心中難受,他以為他在時阮心中應該已經有了一點位置,「我不重要嗎?」
時阮看著蘇合的眼睛,那裡面的受傷讓魚都能很清楚的看出來。
「也不是,」時阮連忙搖搖頭,解釋道,「只是你離開島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我如果一直記著你的話,會想你的,這裡會不舒服。」
他手放在心臟上,一臉的迷茫。
蘇合心中一動,忍不住向前傾,目光緊緊的看著時阮,低聲詢問,「為什麼會不舒服?」
時阮輕蹙眉頭,苦惱的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難受。」
蘇合看著人魚此時的樣子,釋然的笑了,溫柔的摸了摸時阮的頭,「那就先不想了。」
「而且,寶寶,我不會離開這裡的,」蘇合目光與他對視,承諾道,「就算迫不得已我要離開,我也會回來的。」
「啊?」時阮抿抿唇,有些猶豫道,「可是你回不來了的。」
「嗯?」蘇合不解。
「這裡只有我可以打開的,人類是找不到這裡的。」時阮歪著頭,突然狡黠的笑了下,「可是我還沒分化,力量不夠,只能打開一次,所以你現在出不去的。」
上一次時阮打開還是去把蘇合從海里撈回來。
蘇合卻是一愣,他目光怔怔的看著時阮,腦中有無數思緒翻湧,聲音沙啞極了,像是費盡了力氣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般,「那如果強行打開你會怎麼樣?」
時阮歪歪頭,握了下拳思考了下,也有些不確定,猜測道,「可能會陷入沉睡吧?如果沉睡可能會錯過分化的時間……」
蘇合眼睛瞬間紅了,他眼前清晰的浮現出那個時候的時阮的樣子。
當時因為要離開島嶼,所有人都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里,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青年越加蒼白的臉色,蘇合努力回想,那個時候青年瑩潤的頭髮,一直都是乾燥的。
眼淚驀然從眼眶中落下,他痛苦的彎下腰,不敢去看時阮的臉。
「蘇合,蘇合?你怎麼了?」時阮滿是迷茫,不明白面前的人類怎麼好像大受打擊一樣,他無措的拍拍他的背,「你怎麼哭了?」
蘇合猛地將時阮抱在懷裡,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時阮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生澀的安慰著人類,「沒事的,沒事的,你別哭了。」
痛苦的情緒堆積在心中,讓蘇合的心又酸又苦,即使時阮還好好坐在他面前,蘇合也難以面對他。
前世他做的事情,對於這個單純的人魚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蘇合不敢想時阮是抱著什麼心情陷入沉睡之中,沉睡在那海底之中。
感受著蘇合身上巨大痛苦的情緒,時阮攬著蘇合的肩膀,頭放在他肩膀上,看著遠處的海面沒再說話。
很久之後時阮想到了什麼,突然道,「其實現在你要是離開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的,那個紅玉晶果可以讓我短暫的恢復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