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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朝堂上終於不再鬧著廢太子,民間也沒有了各種關於太子的言論,風平浪靜,仿佛一切都輕鬆地揭過了。
雖然還未下旨廢太子,不過是時間問題。
秋天到來時,小虎噠噠噠地在院子裡跑著。
他時而跑到柿子樹下,盯著枝頭上的柿子猛瞧,時而跑到梨樹下,對著那梨流口水,時而跑到屋檐下,盯著歸巢的燕子……
似乎總有很多東西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變得活潑起來。
照顧他的嬤嬤慈愛地說:“小殿下,燕子是半個月前在正堂中間築窩,這代表咱們府上會事事順利哩。”
嬤嬤說著,給小虎戴了一個圓頂的虎頭帽子,還摸了摸他的背,發現出汗後,就拿手帕給他擦汗。
秋風有點涼,這種天氣孩子最容易生病,需要小心地看顧。
一會兒後,太子過來,讓嬤嬤去盯下人做事,他則牽著兒子的手,帶著孩子一起去廚房給他做點心。
廚娘聽從太子的吩咐做棗糕。
本來剛搬過來,按照習俗,要備些點心分給左鄰右舍的,只是府里進駐了那麼多侍衛,都是能吃的青壯小伙子,她可能要蒸好幾籠才夠吃。
廚娘看著空蕩蕩的廚房,不禁暗自抱怨吃飯的人太多,幹活的人太少。
就只有幾個嬤嬤和丫鬟伺候,她們全都去收拾庫房,而廚房就這麼丁點人,如果日後不添加點人手,天天要煮三十多人的飯菜,她可能會累死。
小虎開開心心地坐在廚房門口等著吃父王做的點心。
他最喜歡甜甜的點心了,父王做的尤其喜歡。
蒸好的棗糕又甜又香,父子倆坐在梨樹下,吃著棗糕,看著院子裡的秋景。
太子指著樹上的梨,“梨快熟了,到時候爹給你做梨膏糖。”
小虎抬頭看著樹上掛著的梨子,又咬了一大口棗糕,雙眼笑眯成一條縫,小小的心靈里對未來終於有了一種由衷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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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搬出皇宮不久後,便到了中秋。
中秋那晚,京城處處掛滿花燈,繁華似錦,也似天上掉落的星子。
民間的街道上的花燈一路逶迤而去,才子佳人聚集在花燈前猜迷,小販們滿臉是笑,熱情地招待客人。
皇宮裡也掛滿了花燈,魚燈龍燈等將夜晚照得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宮裡的小公主、小皇子們歡喜地提著小花燈,跑到殿外,探著頭,等待著煙花綻放,一派無憂無慮。
皇帝站在觀燈樓里,眺望京城的燈火,豪情壯志。
那無邊的夜色,花燈一盞接連一盞,向遠方延綿而去,在夜色中散發出小小的微光,微光聚集在一起將夜空點亮,比天上的星子更明亮。
這般的繁華盛世,是他的功勞!
中秋晚上,宮裡舉辦中秋宮宴,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員可攜家眷入宮與宴、賞花燈。
齊國公和國公夫人坐在角落,齊三郎陪在父母身邊,低聲與母親說話,一家子隱在人群里,絲毫不起眼。
看到這一幕的人暗暗嗟嘆不已。
猶記去年中秋之時,太子陪在皇帝身邊,太子妃接待命婦,小太孫則跑到齊國公府的家眷中,和齊三郎撒嬌著,要去街道上玩耍,看民間的花燈。
有多愁善感的人輕聲嘆息:“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然而更多人看到這一幕時,只有高興。
今年的中秋宮宴,沒有太子和太孫的蹤跡,果然皇帝已經徹底放棄太子,他們就說嘛,天家哪來那麼多父子親情?
大皇子和三皇子嘀咕,“老三,你說父皇是怎麼想的?”他一邊吃御膳房做的月餅,一邊說,“既然他這麼不待見太子,為何不廢了他?”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月餅,抱怨道:“太子這是占著茅坑不拉屎,既然知道自己坐不上那個位子,就應該自請退位嘛。”
三皇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這位大哥,隨即又被他的說法噁心得完全沒食慾。
他沒食慾,大皇子倒是有。
見三皇子都不動桌上的食物,於是他伸手將那邊的月餅和水果拿過來,分了些給和他一樣愛吃的兒子和閨女,剩下的都進了他嘴裡。
斯文俊秀、氣質也斯文的三皇子看著他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不禁閉了閉眼,恨不得離他三丈遠。
他實在不想承認眼前這頭豬是他的兄弟。
三皇子暗忖,他們父皇的心也是夠狠的,居然提拔一頭只知道吃喝的豬和太子打擂台,這也充分說明太子的心胸多麼寬大,他居然能容忍和一頭豬共事。
要是他自己,他覺得自己可能忍不住會先弄死這頭不講究的豬。
眾人期待的煙花終於開始。
所有人都走出宮殿,站在台階上看煙花,最前方的皇帝如鷹隼般的雙眼漫不經心的掃過那些大臣和皇子們。
他本想讓太子出席宮宴的,但那逆子回話,說要帶兒子去逛中秋夜市,民間的夜市比規矩的宮宴有趣多了。
皇帝的心情不太好,那逆子到底懂不懂,他這是抬舉太子一脈。
宮宴並不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那麼簡單,宮宴還意味著帝心、體面,是權勢的風向標。
皇帝再次確定太子真的失憶得很徹底,未失憶前的合格政治生物現在變成一個傻白甜,讓皇帝很是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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