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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坐好,凌南玉直接進去正題,道:「前段時間你們一直在催朕選秀,早日立後。朕思來想去,覺得你們說的在理,今日朕便宣布一件事。」
見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凌南玉繼續說道:「其實先皇在世時,已經定下了皇后的人選,還為此寫下了遺詔,今日朕便將讓人宣讀先皇遺詔,給諸位愛卿吃個定心丸。」
內閣以及幾個公侯都清楚遺詔的內容,也猜到了凌南玉的用意,只是沒想到竟這麼直接,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吃的恐怕不是定心丸,是炸彈吧。
那些不知內情的大臣紛紛支起了耳朵,想要知道先皇選中的皇后人選是誰,尤其是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大臣,他們都認為自己的女兒十分優秀,完全可以勝任皇后之位。
「既然諸位愛卿沒有意見,那就由先皇的貼身內侍高公公來宣讀遺詔吧。」
聽到凌南玉的話,候在一旁的高勤雙手捧著遺詔,躬身走上了御階,隨後站定,面向殿中大臣,揚聲唱道:「先皇有旨,跪!」
包括凌南玉在內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垂手聆聽先皇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楊氏清寧人品貴重,忠君愛民,特封為皇后,欽此。」沒有想像中的長篇大論,僅有兩句話。
一眾大臣面面相覷,都在想楊清寧是誰,壓根沒想過那人就是他們熟知的『寧公公』,直到他們聽到楊清寧溫潤的聲音,道:「楊清寧接旨謝恩。」
楊清寧的一句話,炸翻殿中文武大臣,讓整個大殿猶如死一般安靜,怔怔地看著高勤將手中的聖旨,雙手呈給了楊清寧。
凌南玉隨即起身,將楊清寧也攙扶了起來。
「什麼!楊清寧是寧公公?這……」
「先皇怎會讓一個太監當皇后……」
「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太監怎能做皇后,這成何體統!」
……
凌南玉無視殿中的紛亂,拉著楊清寧坐到了龍椅上,與他十指相扣。楊清寧沒有拒絕,他清楚這時候不能有絲毫膽怯,否則那些大臣會認為他好欺負,只會鬧得更凶。
翰林院學士顧胥之質疑道:「皇上,這當真是先皇遺詔?」
凌南玉冷眼看過去,道:「怎麼,你懷疑朕偽造遺詔?」
顧胥之揚聲說道:「皇上,皇后之位關乎社稷,怎能讓……如此荒唐之事,實在聳人聽聞,若傳出去,南凌皇室的顏面何存?」
都察院右都御史呂直應和道:「皇上,顧學士所言極是,自古男女夫妻,陰陽調和,若皇上當真立他為後,又該如何繁衍子嗣?」
工部尚書孫萬年也出聲說道:「皇上,立後一事事關重大,切不可兒戲啊!」
殿中大臣紛紛出聲,一方面質疑遺詔的真實性,一方面反對遺詔上的內容。讓他們奇怪的是,內閣竟無一人吭聲。
離他們近的大臣忍不住出聲質問:「鴻閣老,邱閣老,如此違背人倫之事,你們為何不發聲?」
「是啊,身為南凌重臣,怎能眼看著皇上做錯事,而無動於衷?」
內閣眾人懶得搭理他們,別聽他們口口聲聲說為了國家為了社稷,其實他們都存了私心,如此激烈的反對,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脅。
「來人!」
凌南玉一聲令下,殿中的禁衛軍齊聲喝道:「屬下在!」
禁衛軍的聲音本就洪亮,再加上在這大殿當中,被他們這麼一喊,如雷貫耳,嚇得眾人一哆嗦,紛亂的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凌南玉出聲說道:「父皇臨終之前,曾召見內閣和數位公侯,他們均看過遺詔,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他們遺詔內容是否屬實。」
聽凌南玉在點內閣,鴻吉自覺地出了聲,「皇上所言不差,先皇駕崩之前,確實召見了內閣眾人,遺詔內容屬實,乃我們親眼所見。」
吳國公吳光照也隨之說道:「當時我也在場,可證明遺詔內容屬實。」
吳乾軍也出聲說道:「我亦可證明。」
「還有我。」於榮也應和道。
眾人這才明白,內閣為何會無動於衷,只是這事太過荒謬,就算遺詔是真的,也絕不能照辦。
顧胥之發生喊道:「此事太過荒唐,臣堅決反對,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凌南玉冷聲說道:「怎麼,你想抗旨不遵?」
顧胥之匍匐在地,「為了國家社稷,臣求皇上收回成命!」
「為了國家社稷,求皇上收回成命!」又跪倒了一片人。
凌南玉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道:「你們這是想造反?」
「皇上,臣一心為國,不敢有二心,只是此事萬萬不可啊,會讓南凌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一心為國?呵,你們心裡想的什麼,朕一清二楚,不過是皇后夢破碎了,你們不甘心,想聯合起來逼朕就範。」
「皇上,臣一片赤膽忠心,願以死明志,只求皇上能及時醒悟,莫被那心懷不軌之人,蒙蔽雙眼。」顧胥之說完,爬起身就朝著殿中的龍柱撞去。
眼看著就要血濺當場,眾人不忍地閉上眼睛,誰知半晌沒聽到動靜,待他們睜開眼睛,只見顧胥之被薅住衣領,被迫停了下來。
「要死可以,不要髒了朕的地方。把他扔出去。」
「是,皇上。」白鷹薅著顧胥之的衣領,就往大門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