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頁
「我喉嚨乾澀,起來喝杯水。」
「門外有人侍候,您只要叫一聲就成,何必自己起身,萬一再染風寒,該如何是好?」小瓶子邊說,邊扶起楊清寧,重新躺了回去。
「不過是起來喝杯水,不必大驚小怪。殿下呢?」
「今日圍剿雙龍山,殿下也跟了去。」
楊清寧眉頭微蹙,不放心地問道:「他們都跟著嗎?」
「都跟著呢,這別院只留了少許人手。」
楊清寧點點頭,道:「殿下雖聰慧,到底年紀小,經的事少,有他們跟著,我也放心些。」
「聽白鷹說,在清繳別院前,他們抓到了路家的家生子路晉,他對別院和雙龍山都十分了解,別院幾乎零傷亡拿下,都是因為路晉畫了別院的布防圖。後來,殿下又讓他畫了雙龍山的布防圖,以及山洞內的地圖,有了這兩張圖,他們此行定能事半功倍。」
「路晉?在何處抓的?」
「路晉從雙龍山下來,打算去一趟南田村,被留守的營驍衛抓獲。」
楊清寧點點頭,道:「那路大有的兒子呢,抓到了嗎?」
「沒有。」小瓶子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別院裡的人都死了,並未發現路占城的蹤影。」
「都死了?」楊清寧蹙起了眉頭。
小瓶子如實說道:「殿下怕走漏風聲,便下令格殺勿論,別院八十幾個守衛全部被殺。」
「這些人無惡不作確實該死,只是他們之中有殺害路大有的兇手,現在人全死了,案子還怎麼查?」楊清寧的眉頭越皺越緊,擔憂道:「殿下還未成年,若被朝中那些言官知道,他曾下達這樣的命令,怕是又會生事。」
小瓶子還以為楊清寧會生氣,怪凌南玉殺心太重,沒想到楊清寧只是擔憂案子查不下去,擔憂凌南玉會被言官彈劾。
「公公,刑部侍郎刑值刑大人一直想見您。」
「他在何處?」楊清寧眼睛一亮,道:「他失蹤是怎麼回事?」
「奴才也不清楚,公公若是精神尚可,不妨見他一見。」
「也好。」楊清寧對刑值久聞大名卻從未見過,心中難免好奇。上次的寧遠滅門案,刑值是上摺子的那個,按理說他們本應該見上一見,可案子的進展太快,還未來得及,就查得差不多了,後來他把案子交了出去,沒機會再見刑值,如今終於有了機會,自然是要見上一面。
「公公已一日未曾進食,還是先吃點東西,再見刑侍郎吧。」
小瓶子不說還好,一聽他說,楊清寧的肚子就叫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有些赧然地笑笑,道:「你說的對,先吃東西,省得失禮。」
爐子上一直在熬著粥,小瓶子只需盛出來,配上小菜即可,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飯菜便端了上來,也不知是否真的餓了,楊清寧只覺得這白粥也是格外香,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幾塊油餅,這才放下了碗筷。
聽聞楊清寧醒了,一身是傷的刑值按捺不住,一瘸一拐地來見他,他對楊清寧的好奇,不亞於楊清寧對他的好奇,只是苦於沒機會見面,兩這也算是雙向奔赴。
房門被推開,小瓶子率先走了進來,他打著帘子站在一旁,讓刑值進來。
「刑大人來了。」楊清寧並未起身,微笑著解釋道:「咱家身子不好,無法起身,還請刑大人見諒。」
「無妨,無妨,是我叨擾了。」刑值擺擺手,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前,坐在了小瓶子給他搬的圓凳上。
楊清寧打量著刑值,和他想像中的工於心計的精明模樣不同,刑值是典型的古代美男子,留著鬍鬚,溫文爾雅,只是被用了刑,臉色有些蒼白。
「咱家對刑大人早有耳聞,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見面,今日得見,實在三生有幸。」
「公公,咱們都是心思通透之人,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
刑值也在打量著楊清寧,男生女相,五官秀美,氣質絕佳,若非知曉他的性別,百分百會將他認為女子。其實在除夕宴上,刑值也曾遠遠地看到過楊清寧,只是距離有些遠,只看得見大概輪廓,看不清具體長相。
「那咱家便直接進入正題。」楊清寧也不喜歡假模假樣的客套,既然刑值這麼說,他索性問出心中疑惑,「在清繳皇莊附近的村子時,咱家曾派人與大人聯絡,卻並未發現大人的蹤跡,看大人這一身狼狽,應該是被他們抓了,這是何故?」
「有人陷害我。」刑值頓了頓,接著說道:「四日前,我正在房中整理案卷,便聽到外面有打鬥的聲音,我心裡一緊,透過門縫往外看,發現跟著我來的侍從和侍衛,正與別院的看守打鬥。我心知不好,只是被堵在了屋裡逃無可逃,隨後便被抓了。」
「大人說陷害,這是何意?」
刑值不答反問:「公公可知殺害路大有的兇手是誰?目的又是為何?」
「咱家雖不知兇手是誰,不過也有些猜測。那兇手殺害路大有,並將其被害的消息散出去,目的是想引起外界對皇莊的關注,尤其是皇上,他是想曝光皇莊裡見不得人的勾當。至於是誰……」楊清寧的嗓子一樣,忍不住『咳』了一聲,道:「這個兇手能在重重防守的別院殺人,應是別院中人,且是路大有身邊的親信。」
楊清寧說話時,大腦在飛速運轉,好似明白了刑值口中的陷害是什麼,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