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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璋淡淡地看著,並未像往常那般將她擁入懷中,「既無其他事,那便退下吧,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皇上……」路淑婷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百試百靈的招數竟都失敗了。
「還有何事?」凌璋的語氣極為冷淡。
路淑婷警覺,心裡有些發慌,道:「可是嬪妾哪裡做錯了,惹怒了皇上,若是有,嬪妾跟皇上認錯,求皇上莫要厭棄了嬪妾。」
「可是要朕再重複一遍?」
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小意,面無表情的凌璋看上去十分可怕,路淑婷不自覺地站起了身,道:「不敢勞煩皇上,嬪妾這就走。」
路淑婷退後一步,福了福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高勤見她出了門,忍不住擔憂地說道:「皇上對虞嬪突然變了態度,難免會引起虞嬪的懷疑,是否會給殿下城南皇莊一行帶來麻煩?」
「不過是個表舅卻讓她如此上心,這裡面怕是隱藏了不少事。朕今日這般做就是敲山震虎,讓他們自亂陣腳,這樣太子他們才有機會找到幕後真相。」
「只是如此一來,殿下他們的安危堪憂啊。」
凌璋深吸一口氣,道:「有營驍衛暗中保護,又有吳乾軍、小瓶子跟著,想來也出不了差錯。」
「奴才覺著還是提醒一下殿下為好。」
「也罷,你就跑一趟吧。」凌璋也是放心不下。
「是,奴才這就去。」
路淑婷出了飯廳,門口候著的紅桃連忙上前為她穿上斗篷,手指不小心勾住了她的頭髮,引來路淑婷的一聲痛呼。
紅桃慌忙跪在了地上,道:「娘娘息怒,奴婢知錯。」
路淑婷心中十分惱怒,卻不好在此發作,以免驚動凌璋,道:「起來吧。」
「謝娘娘。」紅桃膽戰心驚地起了身,為路淑婷穿好了斗篷。
待他們回到玉蘭宮,強忍著怒氣的路淑婷,一巴掌抽在了紅桃臉上,罵道:「沒用的東西,連穿個衣服都穿不好,本宮要你何用?」
紅桃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慌忙跪了下來,道:「奴婢知錯,求娘娘饒命。」
齊嬤嬤上前勸道:「娘娘這是怎麼了,何故發這麼大的火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見到齊嬤嬤,路淑婷頓覺一陣委屈,不禁紅了眼眶,道:「怎麼了,本宮也想知道怎麼了!」
齊嬤嬤握住了路淑婷的手,心疼道:「娘娘的手怎的這般冷,快進屋緩緩,有話咱們進屋再說。」
路淑婷被齊嬤嬤拉著進了寢殿,室內的溫暖緩解了心底的恐慌,卻讓她越發覺得委屈,道:「嬤嬤,你說皇上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對我這般冷漠?」
齊嬤嬤為她解了披風,又給她倒了杯熱茶,道:「娘娘,先喝了這盞茶暖暖身子,待娘娘緩過勁兒來,再跟老奴好好說說。」
齊嬤嬤是路淑婷的奶嬤嬤,從小看著她長大,路淑婷對她十分依賴,見她如此鎮定,也慢慢平靜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見她平靜下來,齊嬤嬤這才開口問道:「娘娘跟老奴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可是皇上不同意將六皇子放到玉蘭宮教養?」
「我都沒機會開口。」路淑婷將乾坤宮發生的事,如實地講給齊嬤嬤聽,「嬤嬤你說,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為何皇上對我的態度突然這般冷淡?」
「娘娘這還想不明白?」
「想明白什麼?」路淑婷焦急地說道:「嬤嬤快說!」
齊嬤嬤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宮裡誰不知太子深受皇上寵愛,娘娘為何還要暗諷太子目中無人?娘娘現在還沒有子嗣,誰當太子又與娘娘有何關係,娘娘犯不上與太子作對。」
「我並非要與他作對,只是他目中無人,當眾給我難堪,我實在氣不過。」路淑婷也是十分懊悔。
「這宮裡除了皇上和李太妃,太子身份最高,就算不受娘娘的禮,又能如何?您那般說,不就是在挑撥皇上和太子的父子關係嗎?皇上那般聰明的人,怎會不明白,娘娘糊塗啊。」
「可我已向皇上認錯,皇上為何還不依不饒?」
「娘娘慎言!」齊嬤嬤打斷路淑婷的話,叮囑道:「娘娘,你既已進了宮,便不再是尚書府的小姐,切記不能任性,皇上不是老爺,不會對小姐萬般包容。若小姐惹怒了皇上,不止小姐日子難過,還會牽累老爺和夫人。」
路淑婷有些惶恐不安,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這幾日先不去乾坤宮了,待過幾日皇上消了氣,娘娘再去跟皇上認個錯,應該就不會有事。」
「可表舅的事怎麼辦,我怎麼跟母親交代?」
「娘娘糊塗啊,那只是個表親,娘娘儘儘心,表示表示也就成了,若因著他,把皇上惹惱了,那娘娘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可母親讓我求皇上務必將殺害表舅的兇手揪出來,給表舅報仇雪恨。」
「皇上不是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嗎?這是命案,哪能說查清楚,就能查清楚的,自然需要時間,夫人就算再心急又有何用?」齊嬤嬤握住路淑婷的手,道:「之前老奴就勸過娘娘,不要因此惹皇上不快,只會讓皇上疏遠娘娘,太得不償失,可娘娘就是不聽。」
「嬤嬤,我以後都聽你的,不再管表舅的事了。」
「夫人也是,不過是一方遠親,至於這般興師動眾?要知道娘娘在這宮中的地位,關乎著整個家族的存亡,為這點小事惹皇上不快,這不是本末倒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