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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有幾句話想與公公單獨說,不知公公是否方便?」
在董春青想來,楊清寧肯定會答應,所以先將人打發了出去,只是楊清寧接下來的話,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方便。」楊清寧乾脆利落地拒絕,微微躬了躬身子,道:「慶嬪娘娘恕罪,奴才還有事,實在耽誤不得,告退。」
見楊清寧要走,董春青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道:「慢著!本宮好歹是一宮之主,寧公公這般不給面子?」
「奴才不敢,實在是有事在身,不敢逗留。」楊清寧垂著頭,身子微微弓著,禮數周全,態度謙遜,讓人挑不出毛病。
董春青不能拿楊清寧如何,便遷怒地看向小順子,斥責道:「沒有眼力見兒的蠢材,還不趕緊退下。」
楊清寧見董春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唯恐小順子吃虧,道:「你退下吧。」
「是,公公。」小順子瞥了一眼董春青,向後退了幾步。
「娘娘有話直說,奴才還有要務在身,實在耽誤不得。」
忍了兩年,終於忍不住了,他倒要聽聽,她到底想做什麼。
董春青思量了思量,道:「皇上如今只有三個皇子,本宮的策兒最為年幼,也因此與太子並不親厚,本宮本想著讓策兒多多與太子接觸,培養培養兩人的感情,也不知為何,時過兩年竟未曾見過太子一面,以至於宮中流言四起,本宮為此憂心不已。眾所周知,公公深受太子信賴,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定也不希望這流言繼續下去,有損太子聲譽,便想著向公公打探打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殿下如今已接手朝政,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實在沒有閒暇,還請娘娘和六殿下見諒。待哪日得了空,奴才定派人前往西華宮,接六殿下來東宮,與殿下培養感情。」
「太子政事繁忙,本宮能理解,這馬上就要到年底了,就連皇上都要歇上幾日,想必太子也不例外。本宮會讓策兒再去拜見,到時公公千萬放行才好。」
董春青朝翡翠看了一眼,翡翠便走了過來,從袖子裡抽出一打銀票,塞到楊清寧手裡。
見楊清寧沒有拒絕,董春青嘴角勾起笑意,道:「這是五千兩銀票,事成之後,本宮會再讓人給公公送五千兩。」
楊清寧看著手裡的銀票,每張都是五百兩的數額,不禁感嘆道:「那就是整整一萬兩,娘娘可真是大手筆啊!」
董春青臉上浮現得意之色,道:「這點銀子對本宮來說不算什麼,只要公公與本宮合作,絕對少不了公公的好處。」
「合作?」狐狸尾巴終於要漏出來了,楊清寧緊接著問道:「那奴才需要做些什麼?」
見楊清寧意動,董春青繼續說道:「公公平日裡不需要做什麼,只需在策兒去東宮時行個方便便可。」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董春青壓低了聲音,道:「公公放心,本宮不會讓公公做背叛太子之事,本宮沒其他心思,只想與太子親近,希望將來太子對策兒能夠多加照拂。」
楊清寧點點頭,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道:「娘娘的這番拳拳愛子之心,真是讓奴才感動。」
「誰讓本宮就這麼一個兒子呢,不為他,還能為誰。」
「娘娘說的是。」楊清寧將銀票收了起來,笑著說道:「娘娘,您的話奴才記下了,奴才確實有事,不便耽擱,就先告退了。」
董春青以為楊清寧將銀票收了,就代表他答應了,心裡的石頭便落了地,道:「公公既有事,那便去忙吧,本宮也該回去了。」
「奴才告退。」楊清寧微微躬了躬身子,隨即在小順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董春青看著馬車緩緩駛去,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翡翠見狀出聲說道:「都說這寧公公很難收買,沒曾想娘娘一出馬便成了,還是咱們娘娘有辦法。」
「難收買?」董春青瞥了她一眼,輕蔑地說道:「不是難收買,是她們出手太寒酸,只要拿銀子能辦成的事,就沒有難得到本宮的。」
「娘娘說的是。」翡翠奉承了一句,道:「有了寧公公幫娘娘,那以後行事可就方便得多了。」
「這還用你說。」董春青如驕傲的孔雀般,轉身走向車輦,在翡翠的攙扶下上了車。
楊清寧掏出銀票瞧了瞧,不禁長出一口氣,感慨道:「無論哪個時代,錢都是好東西,可錢多也是禍啊,這董家就是沈萬三。」
楊清寧之所以收了銀票,就是想將計就計,想看看董春青打的什麼主意,以防她從別處下手,他還得千防萬防。
待回到東宮,小順子扶著他直接回了臥房,小敏子聽說他傷了膝蓋,便過來幫忙擦藥。
看著楊清寧烏青烏青、腫得老高的膝蓋,小敏子和小順子都皺緊了眉,方才他們卷褲腿,險些卷不上去。
「怎麼傷得這麼重?公公身子怎受得了這般折騰。」
小順子也跟著應聲,問道:「公公,皇上到底為何罰您?」
楊清寧安撫地笑笑,道:「就是看著嚇人些,沒什麼大礙。」
楊清寧話是這麼說,可擦藥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叫出了聲。
「公公嘴上說傷得不重,還不是疼得受不了。」小敏子見他疼得出了一身汗,心疼道:「殿下不是陪著公公一起去的嗎?為何皇上還是罰了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