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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清寧自然的反應取悅了福祿,讓他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 道:「所以你讓小瓶子盯著吳乾軍,就是為了抓陳鈺個現形?」

    楊清寧連忙點頭,道:「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公公的法眼!」

    福祿隨手拿起桌上的銀票,遞給楊清寧,「這金票咱家收了,這銀票你就拿回去吧。」

    楊清寧看著遞過來的銀票,眼中閃過驚訝,慌忙推據道:「公公,這是奴才孝敬您的,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福祿看看桌上的金票,「這金票是你孝敬咱家的,那銀票是咱家賞給你的。」

    楊清寧遲疑了一瞬,還是將銀票接了過來,隨後跪倒在地,道:「奴才謝公公賞,今後定為公公馬首是瞻,肝腦塗體,五馬分屍……」

    「得!」福祿打斷楊清寧的話,好笑地說道:「你聽聽你這都說的些什麼,以後多讀點書,不懂的成語不要用。」

    「公公教訓的是。」楊清寧訕訕地笑了笑,「不瞞公公,奴才在進宮前也讀過書,只是從未收到過這麼多銀子,一時太過激動,自己說了什麼都不清楚,還請公公莫要責怪。」

    福祿不在意地笑了笑,愛錢好啊,只要有弱點,就好駕馭,「起吧,回去好生歇著,盯人的事,咱家找別人去做。」

    「多謝公公體諒,奴才告退。」

    楊清寧起身,將銀票揣好,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福祿看著他的背影,手指輕輕在金票上敲打著,隨後起身去了正殿。張明華正拿著針線做著刺繡,見他進來,僅是瞥了一眼,注意力又放在了繡布上。

    福祿揮手讓人退下,這才將他與楊清寧的話複述了一遍。

    「永壽侯府?」張明華將針別在繡布上,笑著說道:「這般說來,那與麗妃偷情的人就是陳鈺?」

    福祿點點頭,「十有八九。」

    「呵呵。」張明華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說道:「看來是天助我也,若是運籌得當,能除掉兩個眼中釘。」

    「娘娘,這還多虧了小寧子。」福祿不忘提醒道。

    張明華含笑地看著他,「你跟隨本宮這麼多年,罕見對誰如此上心,看來你倒是挺喜歡他。」

    「奴才也是看他能為娘娘所用,這才另眼相待。」

    也不知為何,福祿看到楊清寧就好似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所以才願意給他機會。

    「確實是個人才。」張明華點點頭,道:「不過越是聰明之人,越是危險,不能虧待,也不能太過放任,這其中的度,你還得好好把握。」

    「娘娘放心,奴才心中有數。」

    「你去吧,好好安排,這次我們務必一網打盡。」

    「是,娘娘,奴才告退。」福祿躬身退出大殿。

    楊清寧從坤和宮出來,一瘸一拐地往東宮走,雖然沒傷到骨頭,膝蓋依舊是一動就疼,正想著要怎麼瞞著凌南玉,不曾想冤家路窄,撞上了徐珍兒的車架。

    楊清寧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本想矇混過關,哪知被人一眼便認了出來。

    「咦,這不是東宮的管事公公小寧子嗎?」紅棠出聲說道,語氣怎麼聽都有些陰陽怪氣。

    楊清寧在心裡哀嘆一聲,隨即打招呼道:「紅棠姑娘好久不見。」

    紅棠譏誚地撇撇嘴,「公公如今可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紅人,您這聲『姑娘』,紅棠可擔不起。」

    楊清寧苦笑著告饒道:「紅棠姑娘饒了奴才吧,咱們做奴才的都不容易。」

    「誰跟你論『咱』……」

    「紅棠。」徐珍兒打斷紅棠的話,讓綠萼掀開車簾,看向楊清寧,問道:「聽說你最近在查秦流被害一案?」

    楊清寧老老實實地點頭,「回娘娘,奴才確實在調查此案。」

    此事稍一打聽就知道,楊清寧沒必要隱瞞。

    「秦流被害一事,鬧得宮裡人心惶惶,確實該好好查一查。只是宮中那麼多人,為何單單挑中了你?」徐珍兒這話說的有幾分意味深長。

    楊清寧聽得真切,「廠公看重,奴才理當盡心竭力。」

    「那你最近可查到了什麼?」

    「這個……」楊清寧為難地說道:「廠公有令,有關案情不得向任何人透露,還請麗妃娘娘恕罪。」

    紅棠俏臉一寒,厲聲喝道:「放肆!」

    徐珍兒擺擺手,阻止紅棠繼續說,「這事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你不過是拋出來的棄子,好自為之吧。」

    見車簾放下,楊清寧不禁鬆了口氣,「多謝麗妃娘娘體諒。」

    車架緩緩啟動,紅棠瞪了楊清寧一眼,抬腳跟了上去。

    徐珍兒方才那番話,挑撥的意味十分明顯,楊清寧不可能聽不出來,他也有過懷疑,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知道面前是個陷阱,他也得往下跳,否則連做棄子的資格都會喪失。

    待車架走遠,楊清寧忍著疼,從地上站了起來,心中不禁一陣苦笑,還是儘快回宮吧,這膝蓋再這麼跪下去,非得傷上加傷不可。

    當楊清寧走進東宮宮門時,不禁長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他這兩日遊走在各方勢力中間,看似遊刃有餘,神情自若,其實心裡十分緊張,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動作,甚至是臉上所外放的表情,都是他精心設計,所以才會達到他理想的效果。

    累,十分累,來自靈魂深處的疲倦,他真想趴在床上,好好睡一覺。他這麼想的,便也這麼做了,回到自己的臥房,倒頭就睡,睡飽睡足了,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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