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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達讓開門口的位置,微微躬著身子,他這麼做並非因為凌南玉的身份,而是因為他是楊清寧的故人。待凌南玉進了大門,張達緊隨其後,掃了眾人一眼後,關上了大門。
白鷹看著關上的房門,臉色有些難看,「這個男人是個高手!」
「什麼意思?」小敏子怔了怔,隨即說道:「你之前沒發現他會武功?」
白鷹搖搖頭,表情凝重地說道:「他的內功修為在我之上,所以我才會感應不到。」
「那小瓶子呢?他也感應不到嗎?」
「小瓶子的修為與我不相上下,我感應不出,他也一樣。」
「怪不得老爺那麼有錢,卻只雇了那麼幾個僕從,原來是有高手保護啊。」與其他人的擔憂不同,小柜子看上去有些高興。
小敏子見狀微微一怔,隨即問道:「你就不擔心這人身份有疑嗎?」
「擔心什麼?老爺那麼聰明,又有小瓶子在身邊,有什麼好擔心的?」小怪子奇怪地看了眾人一眼,隨即與有榮焉地說道:「也就只有老爺才能收服這樣的高手。」
小敏子見他這樣,不禁莞爾一笑,「你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凌南玉進了大門,站在門廊底下,等著張達給他帶路。
張達見狀出聲說道:「我家老爺就在院子裡,你自己進去吧,我還得看門。」
「哦,好。」
凌南玉緊張到大腦一片空白,壓根就忘了什麼身份,也沒留意張達並不恭敬的態度,全靠本能支撐著他往院子裡走。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他本能地頓住了腳步,呼吸有些急,鼻頭有些酸,眼睛裡也多了層霧,委屈在心裡翻湧。他張了張嘴,想要叫他,卻哽咽地出不了聲。
腳步聲突然消失,楊清寧的心隨之一顫,等了半晌也不見那人過來,他無奈地笑了笑,緊張的情緒也隨著這一笑煙消雲散。他轉過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人,人長高了,也長壯了,臉龐褪去了稚嫩,五官更加立體,輪廓也變得稜角分明,那個少年終於長成了男人。
看著他兩眼含淚地看著自己,眼中濃得化不開的依戀和委屈,讓楊清寧的心狠狠揪了起來,也跟著紅了眼眶,心裡的不確定在看到他的這一刻,得到了答案,原來自己也對他動了心,只是不自知罷了。他沒說話,只是微笑地打開了雙臂。
凌南玉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顧一切地朝著他沖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他的身子,幾乎用盡他全身的力氣。
被勒得有些疼,楊清寧微微蹙了蹙眉,卻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回抱著他的身子。
凌南玉想像了無數次他們見面的場景,每次都會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凌南玉,你已經長大了,你現在是一國之君,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一定不能哭,可一見到他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聽他哭得不能自已,楊清寧既心疼又無奈,一邊輕撫著他的後背,一邊說道:「皇上如今都是一國之君了,怎麼還那麼愛哭鼻子?若是讓那些大臣看到,皇上還有什麼威嚴可講?」
聽他這麼說,凌南玉心中越發委屈,「你……」哭得太狠,他一開口就打起了嗝,「你說過……只要我還需要你,就……不會離開我!」
「皇上早就不需要我了,以往不過是偽裝罷了。」
「需……」凌南玉鬆開楊清寧,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急切道:「需要!你……答應過我,我們蓋過章!」
見楊清寧不說話,凌南玉又抱住了他身子,「我不讓你走!就……就算要走,也不能再……丟下我!」
楊清寧聽得一怔,隨即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若執意要……走,便也帶我……一起走!」
楊清寧驚訝地睜大眼睛,道:「你要和我一起走,那皇位……」
凌南玉趴在他肩上搖搖頭,隨後又緊了緊雙臂,「不要了,我只要你!」
楊清寧的心不由一顫,「你捨得?」
「我本就不想做……做皇帝,是你一直在勸……我,也是你不辭而別,棄我而去!」一說到這兒,凌南玉心裡就委屈。
「我……」楊清寧突然有些心虛,道:「我也是被逼無奈,若是不走,怕活不到今日。」
凌南玉看著他的眼睛,控訴道:「那你……為何這麼久了,也不……回去找我?而且我派人來尋你,你還避……而不見。」
「我離開京都三年有餘,也不見皇上來尋我。」
「父皇與我有過約……定,三年內我不……能去尋你,也不能與你有任何聯……系。後來三年之期一到,我……便去問高勤,你究竟在哪兒,可……高勤只說你在江南,而我孝……期未滿,不能離開京都,這才派小敏子和……小柜子來江南尋人。」
果然他不來找他是有原因的,楊清寧忍不住問道:「你與先皇有過約定,什麼約定?」
「當初得知你不辭而別,我便想到肯定與父皇有關,於是就去質問父皇到底怎麼回事。父皇說我對你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沒當場殺了你,就是天大的恩賜。我以為你死了,也不想活了,便刺了自己一刀。」見楊清寧皺緊眉頭,面露不悅地看著他,凌南玉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你傷到哪兒了?」
「沒傷哪兒,當時白鷹攔住了我,就刺破點皮……」被楊清寧這麼緊盯著,凌南玉越說越沒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