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頁
一場叛亂不僅解決了外戚和諸多藩王,還賺了大筆的錢財,凌璋這次可真是賺翻了,這番謀劃足見他心機有多深。
「是啊,看在錢的份上,父皇也就放了她一碼。」凌南玉對董春青十分不喜。
「只可惜這個慶嬪不是個聰明的。」楊清寧笑了笑,道:「怕是又要給皇上送錢了。」
「是蠢。」凌南玉絲毫不掩飾對董春青的不屑,道:「我那六皇弟也被她教得不成樣子,嬌縱跋扈,略有不順心,便打罵內侍、侍女,他不說停,便不許停,每隔幾日,那西華宮便有人被抬出來。」
「皇上都不管嗎?」
楊清寧問完就後悔了,若他初來時,這麼問還有情可原,可他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再這麼問那就是犯蠢了。
「父皇日理萬機,哪有心思管這些。」
楊清寧靠近凌南玉,小聲說道:「皇上不管不問,並非是事忙,而是故意放縱。」
「故意放縱?」凌南玉沉吟片刻,道:「小寧子的意思是父皇是故意縱著他們,讓他們犯錯?」
楊清寧小聲說道:「若他們不犯錯,那皇上怎麼拿他們的把柄,若沒有把柄,又怎麼要銀子?」
「原來如此。」凌南玉恍然大悟,隨即皺緊了眉頭,道:「那這般說來,宮裡可是又要亂了?」
楊清寧提醒道:「這慶嬪明顯在打殿下的主意,殿下今後行事要小心些,但凡與慶嬪沾邊的事,儘量躲得遠遠的,莫讓她算計了去。」
「我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在御書房幫父皇理政,再不然就在宮裡陪小寧子,哪有功夫搭理她。」
楊清寧聞言忍不住叮囑道:「她若是有心算計,總會找到機會,殿下還是莫要掉以輕心的好。」
「好,聽小寧子的。」
「若皇上在等她犯錯,那她身邊定有人監視,殿下應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以防萬一,還是要謹慎些,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小寧子放心,我記下了。」
冬去春來,四季往復,轉眼便又過去兩年,這年的冬日與往年不同,只有入冬的時候下過兩場雪,每日『呼呼』刮著北風,天氣又干又冷。眼看到了臘月,臨近新年,京城的街道越來越熱鬧,不論是大戶人家,還是平民百姓,都開始為迎接新年做準備。
王廣被抓後,凌璋頒布旨意,寧遠縣高家滅門案重新調查,由三法司會審,經查證,滅門案的兇手是永州府知府黃駿,是他派人滅了高家滿門。
事情起因是高家長子高賀與友人上山遊玩,誰知中途下起了雨,眾人被困在了山上,便四處尋找山洞避雨,無意間發現了西山的礦洞。山上的守衛發現了他們,一路追殺,他們一行七八人,最後只有高賀失足滾下山坡,保住了性命。
高賀被一獵戶救起,背回家中養傷,許是傷了腦袋,又許是受了刺激,他失去了記憶,不知自己是誰。後來,高家人找到他,將他接回家中調養,身子一日好過一日,記憶也慢慢恢復,他便將西山的事告訴了高劍。
高劍和孫志是好友,思量再三,便決定將此事告知與他,可惜走漏了風聲,在孫志去高府赴約之前,綁架了高賀和他的兒子,用以要挾高劍。高劍得知消息後,便送走了孫志,而那些人見孫志離開,便堂而皇之地進了高家,將高家一家老小全部殺害。
後又收買師爺馬鈞,將高家滅門案栽贓給孫志,由永州府知府黃駿結案,上呈刑部審核,又交由大理寺少卿郭義覆核。
孫志之所以會寫血書告郭義,是因他的家人曾去找過郭義,想為孫志申冤,卻被郭闖碰到,非但沒能見到郭義,還挨了一頓毒打。
郭闖犯蠢,說孫志的案子已經定死了,就算有證據也沒用。孫志的家人一聽此話,便認定是郭義貪贓枉法,便這事想方設法地告知了孫志。孫志見上告無望,便寫下血書交給刑值,隨後便撞牆自盡。
刑值這三年來一直在派人暗查,只是寧遠那邊被防守的密不透風,他一無所獲,唯一查到的便是在孫志死後沒多久,師爺馬鈞也死在了家中,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家裡人便認為是突發急症而亡。
刑值的人說通馬鈞的家人,將馬鈞的墳墓挖開,重新驗屍,墳墓一打開,便發現馬鈞的骨頭竟變成黑色,明顯是中毒的跡象,這也就證明馬鈞並非病逝,而是被人滅口。
以後他們又去尋找另外的證人,結果發現他們不是死了,就是失蹤,聯繫到馬鈞的下場不難想到,無論是死的還是失蹤的,應該都已經被滅了口。
後來,刑值派去的人也失蹤了,刑值的家人還被莫名其妙綁到郊外,雖然他們什麼話都沒留,刑值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幕後之人在搞鬼,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為了自保,他不得不放棄調查,直到郭義父子被抓進詔獄,他才冒險呈上奏摺,重新提起此案。
至於那個王彥,他的身世有些出乎楊清寧的意料,他竟是高劍正妻的娘家侄兒,因為家裡出了變故,自小便在高家住著,一直住到了八歲才回到父母身邊,他與高賀是表兄弟,感情十分深厚。高家滿門被滅,他心中恨極,卻也知曉這其中牽涉甚大,不過當時他已在錦衣衛任職,可以利用職務之便,調查此事,沒想到這一查不要緊,竟發現王廣和郭義暗中來往密切,便猜到他們定是一夥的。於是,他便刻意討好王廣,成了王廣的心腹。在郭義父子被押入詔獄後,便利用職務之便,在水晶蒸餃里下了毒。至於為何郭闖會死,郭義卻活了下來是因他刻意控制了藥量。王廣為了此事將身邊的人查了一遍,卻因他多年的經營,從未懷疑過他。他下毒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王廣和郭義的關係,讓他們狗咬狗,那樣他才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