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頁
可惜天不從人願,刑值的父親突然得了重病,為了給他治病花光了家裡的所有銀錢,眼看著老父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刑值走投無路,只能登門高家,同意了這門親事。而他的青梅竹馬,也在不久後說了親,嫁去了隔壁村。
高秀琴雖然長得不錯,卻是個性子刁蠻的大小姐,與刑值成親後,處處壓刑值一頭,不准他身邊有任何女子出現,更甭提納妾。直到刑值考上了進士,在京都做了官,腰杆兒才算硬了起來。不過刑值是個十分正直的人,也不好女色,儘管做到侍郎的位置,家中也只有高秀琴一個正妻,兩人一直相敬如賓,日子過得也算美滿。
高秀琴一直以此為傲,無論是王侯伯府,還是高門大戶,哪個男人身邊沒有三妻四妾,只有他們家獨一份,惹來多少高門夫人的羨慕,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也正因如此,她看刑值看得越發緊,可以說是草木皆兵。
今日突然有兩名女子上門,還是來找刑值的,這便讓高秀琴腦子裡的那個弦崩了起來,一聽人說起這事,便帶著人來了院子。誰知守門的家丁竟說,刑值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院,這就更讓高秀琴懷疑,帶著人便闖了進來。
這麼多年的夫妻,刑值了解高秀琴,特意叮囑府中的下人,不准將此事稟告夫人,可還是有多嘴的丫鬟漏了消息。好在他在臨走之前,將楊清寧的事告知了刑偵,讓他留意高秀琴的動向,一聽說高秀琴來了桂園,急忙趕了過來,不過還是晚來了一步。
「母親,寧堂妹病了,兒子親眼所見,父親專門囑咐不准任何人打擾,您這是想做什麼?」
高秀琴本以為刑偵會站在自己這邊,沒曾想竟是這般態度,道:「偵兒,你在說什麼?你娘差點被人殺了,你竟還幫著他們說話?」
「母親。」刑偵將高秀琴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這院裡的是貴客,是要送進宮的秀女,只是生了病,要在咱們府上修養幾日,她身邊的侍女是皇上派來保護她的,您這麼闖進來,可是給父親惹了大禍了!」
刑偵了解高秀琴,清楚怎麼說才能打消高秀琴的疑慮。
「秀女?」高秀琴半信半疑地說道:「為何要在咱家養著?」
「寧堂妹的父親與父親有舊,皇上這才讓人來咱們府上修養。母親,您好好想想,若非那婢女身後有皇上撐著,怎會在侍郎府如此放肆。」
高秀琴看看地上躺著的下人,再看看一臉煞氣的小瓶子,對這事信了七八分,道:「這麼大的事,你爹為何要瞞我?」
「皇上召見,父親需趕緊進宮,來不及和母親說。況且為了寧堂妹的安全,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父親進宮了?」
「是啊,就是為了此事。」刑偵眉頭皺緊,擔憂道:「母親,您若是惹惱了寧堂妹,皇上怪罪下來,父親可怎麼辦?兒子的前程又該怎麼辦?」
「這麼嚴重?」一聽事情危及丈夫和兒子的前程,高秀琴便慌張了起來,道:「偵兒,娘錯了,是娘糊塗,聽了賤婢的挑唆,那你說該怎麼辦?」
「母親,此事兒子來處理,您就站在一旁不要說話,成嗎?」
「成,成,娘都聽你的。」
刑偵見狀長出一口氣,上前一步看向小瓶子,道:「這位姑娘,方才是我娘不明原委,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小瓶子內功深厚,兩人的對話他聽得清楚,道:「沒想到侍郎府竟這般沒有規矩,此事奴婢會如實上報。」
高秀琴一聽,急忙說道:「姑娘,方才是我不對,我跟姑娘道歉,還請姑娘高抬貴手,寬恕我們一次。」
高秀琴能有今日的威風,全靠著刑值這個刑部侍郎,若因此被罷了官,那她得悔死。更何況還事關她寶貝兒子的前途。
「我們過來本是秘密行事,唯恐露了行蹤,你們如此一鬧,豈非前功盡棄?若小姐因此有什麼差錯,你們刑家全部陪葬!」
高秀琴聞言心中更加惶恐,急忙說道:「姑娘放心,這裡的人都是我的心腹,我保證她們閉緊嘴巴,不對外泄露半個字。」
刑偵跟著應和道:「是啊,姑娘,這裡的下人都是簽了死契的,我們保證她們不會走漏消息,還請姑娘高抬貴手,饒我們這一次。」
「不會露了消息,那侍郎夫人是如何知曉我們在此處的?」
刑偵轉頭看向高秀琴,道:「方才母親說是有人挑撥,是誰?」
「是你房裡的玲瓏,是她說有兩名來歷不明的女子求見老爺,還說老爺與她們有說有笑,舉止十分親密,我這才……」
「住口!」小瓶子打斷高秀琴的話,冷聲說道:「毀壞我家小姐清譽,居心實在惡毒,若皇上知曉此事,你們刑家有一個算一個,都難逃罪責!」
高秀琴終於意識到了不妥,急忙說道:「姑娘,這是玲瓏那個賤婢說的,跟我沒有關係。姑娘放心,我這就讓人把她綁來,任憑姑娘發落。」
她轉頭看向刑偵,道:「偵兒,玲瓏那個賤婢留不得了,她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事情發展到這兒,刑偵也變了臉色,玲瓏是他的通房丫鬟,跟隨他多年,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平日裡最是溫柔不過,怎會做出這種蠢事。
「母親,您是否記錯了,怎會是玲瓏?」
「就是那個賤婢,若非她給我傳話,我怎知他們在桂園。」高秀琴掃了一眼地上的眾人,道:「當時秋菊她們都在,你若不信,便問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