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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值要查的是路大有的命案,而並非有關皇莊的事,命案現場就在別院內,他自然要在別院調查。你也說這裡的村民已被控制,別院內又守衛森嚴,普通村民怎麼可能進得了別院?」
凌南玉聞言眼睛亮了起來,道:「寧哥哥的意思是兇手是別院內的人,是他們在狗咬狗?」
「若奴才猜得不錯,應該是的。」楊清寧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在路大有的命案發生後,咱們的侍郎大人曾去御馬監找過奴才,只是奴才平日裡極少在衙門,他撲了個空,便找到了監正,向他詢問了有關城南皇莊的事,且不止一次。」
凌南玉了解楊清寧,楊清寧說話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專門提起這個定是另有深意,便仔細琢磨著。
楊清寧見狀滿意一笑,又端起茶杯喝了幾口,他就是在教他。
「我明白了!」過了沒一會兒,凌南玉突然開了口,眼底儘是興奮之色,道:「御馬監監正定然了解皇莊的狀況,只是礙於皇莊背後有人撐腰,他不敢動手。直到路大有被殺,刑部介入其中,他便覺得機會來了,便將皇莊的事告知刑值,可刑值雖是刑部侍郎,卻也沒什麼背景,沒有把握解決此事,便與監正商議,決定將寧哥哥拉下水。」
「殿下聰慧!」楊清寧欣慰地笑了笑,道:「即便那日奴才沒去御馬監,他也會找到奴才提起這件事,引奴才到城南皇莊來。」
聽到楊清寧的誇讚,凌南玉頓時笑彎了眉眼,接著說道:「那這般說來路大有背後定有勢力在支撐。」
楊清寧點點頭,道:「這是自然。若非上面有人,他一個小小的皇莊管事,怎會有膽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
凌南玉篤定道:「他幕後的人定是虞嬪!」
「何以見得?」
凌南玉被問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路大有是虞嬪的表舅,虞嬪還因路大有被害,多次去乾坤宮糾纏父皇,可見他們關係匪淺,我這般猜測不對嗎?」
楊清寧笑了笑,耐心地提醒道:「有關皇莊的事可都是隱秘,一旦事發,這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難逃一死,路大有死了,他們可以自行調查,以防秘密被泄露,這才是正解。殿下想想,虞嬪怎麼做的?」
凌南玉恍然大悟,道:「大張旗鼓,唯恐別人不知路大有死了,所以路大有幕後之人不是虞嬪。那寧哥哥心中可有懷疑對象?」
「沒有。」楊清寧搖搖頭,道:「有些問題奴才始終沒想通,路大有的死訊是誰傳出的?虞嬪為何會對一個表舅這般在意?奴才以為只要搞明白這兩點,這個案子就破了。」
「能從別院傳出消息的,定然是別院裡的人……」凌南玉想了想,隨即說道:「是兇手!」
「沒錯,就是兇手。」楊清寧欣慰地看著凌南玉,道:「這個人就是想用路大有的死,引起朝廷的注意,從而派人來皇莊調查。這個兇手定然對路大有和虞嬪的關係十分了解。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路大有身邊的親信。因為某種原因,他決定背叛路大有,用路大有的死引爆皇莊的事。」
「那這麼說這個兇手殺死路大有,並非因為個人利益。」
「嗯,有可能是良心未泯,也有可能是路大有做了對不起他的事,總之應該不是為了錢財。」
聽楊清寧這麼一說,凌南玉頓時豁然開朗,道:「寧哥哥運籌帷幄,玉兒佩服!」
午後,楊清寧和凌南玉坐上馬車,離開了南留村,前往別院。在別院外的一處樹林中與於榮和白鷹碰了面。
「臣於榮(白鷹)參見殿下。」
「不必多禮。」凌南玉徑直問道:「可與刑值取得聯繫?」
白鷹答道:「回殿下,刑值失蹤了。」
「失蹤?」楊清寧聞言眉頭皺緊,道:「此話怎講?」
「我們的人昨夜前往別院查探,找遍了別院,也未曾找到刑值的蹤影。」
「明面上沒有,那定是藏在了暗處。」楊清寧頓了頓,接著說道:「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別院的人知道了村子裡發生的事,將刑值抓了起來;要麼是刑值自己偷偷藏了起來。」
「我們已將別院團團圍住,他們不可能得到消息。」
「密道。」楊清寧提醒道:「在張家大宅內就發現了兩條密道,難保別院裡沒有。密道的出口定然在隱秘之處,別院三面都是林子,你們派人慢慢往外擴散,仔細搜索,就暫時鎖定方圓五里的距離。」
白鷹和於榮對視一眼,道:「好,我馬上傳令下去。」
一個時辰後,派出去的人相繼回來稟告,均未發現異常。直到負責搜索別院後方的人回來,說他們在林子裡發現了一匹馬。眾人聞言隨即走了過去,發現在林子深處竟然被挖了一個大坑,坑裡埋著樹樁,樹樁上拴著一匹馬。
「馬匹在這兒,那密道的出口定然就在附近,大家仔細搜索,務必找到密道出口所在。」
於榮命令道:「仔細搜索,務必找到密道出口所在!」
楊清寧順著斜坡走了下去,仔細觀察著坑內的情況。
凌南玉也跟了進去,擔憂地問道:「寧哥哥,你說他們是否已經知道村內的情況?」
「這個奴才也說不準,不過看地上的馬蹄印,這裡應該不止拴著一匹馬。」
「不止一匹?」凌南玉蹲下身仔細看去,果然發現大小不一的馬蹄印,不禁皺緊了眉頭,道:「這般說來,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知曉村內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