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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藥行,王秀春正在堂中坐診,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叫道:「王太……大夫!」
王秀春抬頭看了過去,沒想到進來的竟是多年前的舊識,他並未回應,而是繼續診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手,對面前的老者說道:「老哥,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只需再喝兩日的藥,便可痊癒。」
老者起身,感激地作揖道:「多謝王大夫,若不是您,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交代了。」
王秀春笑了笑,道:「醫者仁心,這是應該的。你要謝就謝我們家老爺吧,是他免了您的藥錢。」
「待明日,我親自登門,謝過楊老爺。」
「順子。」王秀春招呼夥計。
順子走了過來,道:「師父,您叫我。」
王秀春看了看堂中的兩人,道:「故人來訪,我帶他們去後堂敘舊,這裡就交給你們了。若有事解決不了,便去後堂尋我。」
「師父放心,我明白怎麼做。」順子伸手去扶張老爹,道:「老爹,隨我去拿藥。」
「好好,有勞了。」
王秀春這才抬頭看向兩人,起身說道:「你們隨我來吧。」
兩人對視一眼,跟在王秀春身後進了後堂。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小敏子與小柜子,他們都曾在東宮服侍,凌南玉登基後,便隨著凌南玉搬去了乾坤宮,現在是凌南玉身邊的近侍。
來到後堂,王秀春招呼兩人坐下,又讓夥計上了茶,寒暄道:「兩位公公,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們竟還能見面,真是難得啊!」
小敏子笑了笑,道:「三年前,主子去城南皇莊查案,咱家並未隨行,未能得見王太醫,如今算來,我們已十五年未見。」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白髮滿頭,今日能得見故人,王某心中欣喜,不過往事隨風,已不想再提,還是換個稱呼吧。」
小敏子臉上依舊掛著笑,道:「往事隨風去,只是故人來,若不敘舊,豈非沒了情誼。您說是吧,王大夫。」
寒暄過了,王秀春直接進入正題,道:「兩位公公來陵縣是路過,還是有公幹在身?」
「我們來此是為尋一位故人。三年前他不告而別,從此杳無音訊,我們千里迢迢而來,就是為了尋他。」
「一位故人?不知這位故人,王某是否認識?」
其實在見到他們的那一刻,王秀春便已清楚他們的來意,雖然他們找到楊清寧是早晚的事,只是這個消息不能從他嘴裡透露出去。
「聽說這家藥行的東家姓楊,不知王大夫能否引薦一下?」
就好似王秀春見到他們就知道來意一樣,他們見到王秀春時,也清楚自己來對了地方,雙方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
「你們來得不湊巧,東家前幾日出了趟遠門,至今未回。」
「出遠門?」小敏子微微蹙眉,隨即說道:「可我方才還見衙門裡的差役去了楊府,說是西施豆腐坊的豆腐西施被殺,要請楊老爺去斷案。難道他們不知楊老爺出了遠門?」
「去了嗎?」王秀春詫異地挑挑眉,隨即說道:「那他們要白跑一趟了。」
小柜子坐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來我往地打啞謎,頗有些無語,道:「行了,你們兩個別再裝模作樣了,都是心知肚明的事,還要相互試探,不累嗎?」
王秀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起身說道:「王某還要坐診,實在無暇相陪,若兩位累了,便在此處喝杯茶歇歇腳,王某失陪。」
見王秀春要走,小柜子三兩步走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道:「王……大夫,我們是奉皇命來尋公公的,這兩個月幾乎走遍了江南,好不容易找對了地方,您就發發散心,帶我們去見公公。」
「王某實在愛莫能助,兩位還是自己去尋吧。」
王秀春退後一步,繞開小柜子,走了出去。
小柜子想追,卻被小敏子攔了下來,道:「你追也沒用,他是不會說的。」
小柜子不解地問道:「為何?」
小敏子無奈地說道:「公公是不辭而別,不辭而別是什麼意思,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在哪兒,王秀春與公公在一處,可見兩人的關係不錯,你讓他說出公公的下落,就是讓他出賣公公,若換成你,你會說嗎?」
「不會。」小柜子搖搖頭,道:「那我們就直接去楊府,何必在這兒跟他打啞謎,浪費功夫。」
「我方才就是試探他,確定公公是否在這兒,如今已經確定,確實沒有再留下的必要,走吧,直接上門去尋。」
王秀春離了後堂,便找來順子去楊府稟告,從他這兒沒達到目的,他們肯定會上門去找,總要事先知會一聲,若是楊清寧想走,至少還來得及。
順子應了一聲,腳步飛快地朝著楊府走去,敲開了楊府的大門,「張叔,師父讓我傳信兒給老爺。」
「老爺在院子裡曬太陽呢,你隨我來吧。」
張達帶著順子進了門,徑直來到後院的小花園,找到楊清寧。
楊清寧見順子過來,有些奇怪地問道:「你這時候過來,可是藥行出了事?」
順子答道:「老爺,師父讓我來傳信兒,說京都的故人來了,方才去了藥行,見了我師父。」
「京都?」楊清寧心裡一緊,下意識地看了小瓶子一眼,道:「你師父可說來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