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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的銀子你和老師傅一人一半, 就當給你們的賞錢。」楊清寧緊盯著他的眼睛,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還是說你們見我開出了好東西,便想賴帳?你可想清楚了, 是你們美玉樓的聲譽值錢,還是這塊料子值錢。」
夥計下意識地看向切石料的老師傅, 隨後便讓開了通路, 道:「小人謝公子賞,公子慢走。」
楊清寧回頭看了一眼老師傅, 眉頭微蹙,顧不得多想, 抬腳出了美玉樓。
「重大消息, 方才一顧客用十兩銀子買的石料, 開出了拳頭大小的滿綠, 那可是上萬兩的料子,整整翻了一千倍,趕緊來試試手氣啊?」
夥計待楊清寧出了門,大聲吆喝了起來, 讓路過的行人紛紛停住腳步,詢問此事是真是假,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紛紛進店挑選石料, 而楊清寧中了頭彩的事, 就成了他們店裡吸引顧客的噱頭。
楊清寧不由感嘆這夥計的聰明,難怪他們的生意會做這麼大。
小瓶子出聲問道:「公子,我們還逛嗎?」
楊清寧思量了適量, 道:「咱們手裡的東西有些燙手,還是回吧, 待明日咱們再出來。」
小瓶子認同地點點頭,兩人一起往回走。
「站住!」當他們路過一處偏僻的巷子時,突然跑出來一群身穿大理寺常服的差役。
楊清寧轉頭看去,果然看到了躲在人群後面的郭闖。他眉頭皺緊,冷聲問道:「你想作甚?」
郭闖得意地看著兩人,「怕了吧,敢對老子動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光天化日之下,你便敢如此行事,看來平日裡沒少仗勢欺人,郭大人難免一個假公濟私的罪名。」楊清寧是怕麻煩,卻不怕事,一個坑爹的紈絝子弟,他還不放在眼裡。
「就憑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也配提我爹?」
小瓶子正要動手,一名家丁突然跑了過來,小聲在郭闖耳邊說了幾句,眼睛看向小瓶子手中的石料。
「你們好大的狗膽,膽敢搶本公子的石料。」郭闖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大聲喝道:「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眼看著大理寺眾人圍了上來,楊清寧面不改色,道:「若不想死,我勸你們不要動手。」
眾人見狀腳步一頓,這人氣質不俗,見這麼多人圍上來,竟面不改色,怕是有所依仗。
「哼,虛張聲勢!就算你身邊那個武功再高,也不過是一人,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我就不信,這麼多人還不能把你們拿下。上,事後重賞!」
楊清寧從懷中掏出隨身令牌,「我看誰敢!」
大理寺的人一看令牌,頓時變了臉色,道:「東宮的令牌。」
「東宮?」有了前車之鑑,郭闖不敢上前,看向方才說話的人,「你確定?」
「是,屬下確定。」
郭闖的臉色變了又變,轉頭看向楊清寧,問道:「你是太子殿下的人?」
「是,還不讓人退下!」
郭闖看著楊清寧,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道:「不,你不是,那令牌是假的。也不對,我們從未看到過令牌,你們就是搶奪我石料的賊人。」
郭闖的表現完全出乎楊清寧的意料,不過他很快便明白了郭闖的意圖,面色沉沉地看著眾人,「你想殺了我們?你可知若此事被太子殿下知曉,你們會是什麼下場?我勸你三思而行。」
大理寺的人不僅多,武功也是不弱,小瓶子武功雖然高,卻有他這個拖油瓶,他們兩人怕是很難走脫,所以能避免交手的,就儘量不交手。
大理寺的人相互看了看,臉上均是猶豫不決,他們可以陪著郭闖干點壞事,因為他是他們頂頭上司的兒子,為了前程,他們不得不這麼做。可如今牽涉到東宮,那就不是小打小鬧了,一個弄不好就得掉腦袋,他們可不幹這種蠢事。
大理寺差役勸道:「公子,他可是東宮的人,咱們惹不起。」
「今日之事他定不會善罷甘休,待他回去稟告太子,你以為你們有好果子吃?索性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當做賊人殺了,事實如何還不全憑咱們說。」
「既知我們是東宮的人,出宮定是奉命出來辦差,若到時回不去,殿下定會派人追查,方才我們在街上起了衝突,許多人都看在眼中,第一個要查的就是你,你們覺得逃得掉嗎?」
楊清寧剛說完,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癢,不禁咳了幾聲,隨後掃了眾人一眼,接著說道:「他之所以甘冒風險也要殺我們滅口,定是做了什麼足以殺頭的死罪,這才想拖著你們下水。你們好好想想,莫要被人當槍使而不自知。」
郭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很明顯是被楊清寧戳中了心事,道:「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那小子懷中抱著的是價值上萬兩的石料,只要照我說的做,事後這石料歸你們,每人再給一千兩賞銀。」
上萬兩的原石,他們能分到差不多一千兩,再加上一千兩賞銀,那就是兩千兩,他們做一輩子差役也賺不到這麼多,財帛動人心,本還在猶豫不決的人相互對視一眼,眼中的神情變得兇狠。
「有錢賺,沒命花,還要連累家人,你們別被欲望蒙蔽雙眼。」
楊清寧一看便知,這些人動了殺心,就算說再多也沒用,伸手摸向藏在袖中的袖箭,與小瓶子靠在一起,小心防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