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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方才楊清寧的模樣,吳乾軍不禁笑了起來,道:「我與公公也算是老相識,還從未見過公公方才那副模樣,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想想方才的無賴行徑,楊清寧自己也覺得好笑,道:「咱家就一句話來概括方才的心情,『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咱家就納了悶了,為何這種奇葩都被咱家給遇上了?」
「這王廣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干出這種蠢事,不說公公,就是我也覺得驚奇。公公有所不知,他之前對秦淮,那叫一個畢恭畢敬,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楊清寧聞言不禁覺得好笑,道:「難道這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世道就是這樣。」吳乾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接著說道:「公公接下來有何打算?」
「進宮告狀。」楊清寧理所當然地說道:「誰的鼻子下面沒張嘴,咱家可不是軟柿子,任誰都想捏一捏。」
「公公此番無功而返,就不怕皇上怪罪?」
「為何要怕?咱家出去一趟,便發現一條蛀蟲,皇上高興還來不及,為何要怪罪?」楊清寧說的有恃無恐。
吳乾軍聞言一怔,隨即明白了楊清寧的意思,不禁讚嘆道:「公公果然絕頂聰明,佩服,佩服!」
凌璋之所以讓楊清寧接手郭義父子的案子,一是錦衣衛辦案效率太差,二是想肅清錦衣衛。這事由外人來做才適合,他正發愁人選,楊清寧突然送上了門。凌璋越琢磨越覺得合適,便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這也是封他為御馬監掌印的原因之一。
楊清寧便是領會了凌璋的意圖,這才如此說,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就遇到一個不長眼的。
「哪裡哪裡,咱家這條小命還得仰仗吳統領。」
楊清寧乾的可是得罪人的活,尤其要對付的除了郭義父子背後的人外,還有整個錦衣衛,小命可以說是搖搖欲墜,能靠的就只有小瓶子和吳乾軍。即便他不想活了,也不想讓別人撿了便宜。
馬車進了宮門,車上的其他人都下了車,以他們的身份,還沒有在皇宮坐車的資格。
吳乾軍轉頭看向小瓶子,他的半張臉都已經腫了起來,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是故意的吧。」
小瓶子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統領誤會了,奴才何種身份,就算給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對鎮撫使動手。」
吳乾軍小聲說道:「你是什麼身份,別人不清楚,我可知道。莫說是他,就算於榮,你也打得。如今卻生生挨了一拳,還說不是故意的?」
「奴才不過是東宮的一名隨侍,統領太看得起奴才了。」
「我很好奇,你為何不跟在太子身邊,而是守著他。」吳乾軍邊說,邊看了看馬車。
小瓶子轉開視線,不再搭理吳乾軍。凌南玉是太子,身邊能人多的是,不缺他這一個。而楊清寧身邊能用的人,只有他一個。
吳乾軍見狀撇撇嘴,「你這性子還真是不討喜。」
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乾坤宮門口,楊清寧在小敏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進去通稟一聲,就說我們有事求見皇上。」
「公公稍候,奴才這就去稟告。」
以楊清寧如今的身份,這皇宮中的內侍也就高勤身份地位比他高,所以即便沒有凌南玉撐著,他說話也有了幾分底氣。
等了沒一會兒,那內侍便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道:「公公,皇上召見。」
楊清寧抬腳進了乾坤宮,其他人緊隨其後,來到御書房門前,見高勤正在門口侯著,楊清寧上前行禮道:「見過高公公。」
高勤忙扶了一把,笑著說道:「都是自己人,寧公公不必多禮,皇上正在裡面等著,快隨咱家進去吧。」
「多謝公公。」楊清寧解開披風遞給小敏子,也把手爐塞給了他,吩咐道:「你就在外面等著吧。」
小敏子應聲,「是,公公。」
三人跟著高勤,相繼進了御書房,來到殿中行禮道:「臣(奴才)參見皇上。」
凌璋從奏章中抬起頭來,掃了三人一眼,目光在小瓶子腫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道:「都起吧。」
「謝皇上。」
凌璋率先開了口,「你們不是去查案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案件有了進展?」
楊清寧『噗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拉著長腔說道:「求皇上為奴才做主啊!」
冷不丁地聽他這麼一喊,凌璋直想掏耳朵,好笑地看著他,「誰又怎麼著你了?」
「皇上,奴才……」
「得了。」凌璋打斷他的話,皺著眉頭說道:「別在朕面前吊嗓子了,好好說話。」
「是。」楊清寧忍不住咳了兩聲,好在並未咳個不停,在場的人都不由鬆了口氣,只聽他接著說道:「皇上,奴才要告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王廣,他抗旨不遵,不僅刻意刁難,還想出手毆打奴才,若非小瓶子擋著,奴才怕是沒命回來了。」
楊清寧這話說得很有水平,聽的人會下意識認為王廣原本要打他,小瓶子臉上的傷是為他擋了一拳所致。就算一會兒王廣來了,楊清寧也不怕,當時王廣確實想打他,小瓶子也想上前阻攔來著,更何況他沒說小瓶子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凌璋看向小瓶子,徑直問道:「你臉上的傷是王廣打的?」
小瓶子如實答道:「回皇上,正是王大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