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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璋打開奏摺一看,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你奏摺中所說可為真?」
「回皇上,此事千真萬確,臣有他們的來往書信為證,還請皇上過目。」孫遜又掏出一個信封,呈過頭頂。
高勤見狀連忙步下御階,轉呈給凌璋。
凌璋仔細看過書信,不禁怒火中燒,一巴掌拍在龍椅上,「真是該死!」
殿中眾臣慌忙跪倒在地,揚聲說道:「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高勤,這件事就交給你,務必徹查此事,不管其中牽連何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嚴懲不貸!」
若是旁的事,凌璋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矇混過關,但此事事關蠻人,決不能姑息!
高勤再次步下御階,領命道:「是,奴才定不負皇上所望。」
位列首位的鴻吉和邱禮對視一眼,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
張瑞之則是心焦不已,若此事當真查下去,那他們將損失慘重,怕只怕再不能與其他兩大勢力抗衡。
退朝後,鴻吉和邱禮慢悠悠地走在人後,看著張瑞之腳步匆匆地離開人群,眼底均閃過笑意。
見陳明威從身邊走過,鴻吉連忙出聲叫道:「國公爺請留步。」
陳明威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鴻吉,嘴角勾起微笑,道:「首輔大人可是有事?」
鴻吉走上前,瞧了一眼張瑞之離開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說道:「國公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一鳴驚人,您看有些人坐不住了。」
「首輔大人玩笑了,此事我是一無所知。」
鴻吉笑了笑,道:「國公爺謙虛了。說不知兵部都是您的人,如此大的動作,您怎麼可能不知情?」
「此事我確實不知情。」陳明威眉頭微蹙,接著說道:「我還有事,不便就留,告辭。」
「國公爺慢走。」鴻吉拱了拱手。
見陳明威走遠,邱禮小聲說道:「大人,看他神情,似真的不知情,難道是兵部的人擅自行動?」
「他就是只千年的老狐狸,你若是能從他的神情中看出真假,他又怎能在朝中屹立不倒?」
邱禮點點頭,道:「大人說的是,是我著相了。」
「我待會兒還要去東宮,咱們也快走吧。」
兩人沒在多說,加快了腳步,徑直回了內閣。
張瑞之快步離開人群,走向約定好的地點,一名內侍見他過來,急忙上前行禮道:「奴才參見國公爺。」
張瑞之示意內侍靠近,小聲說道:「你趕緊回去稟告,就說秦淮勾結蠻人走私的事,被兵部郎中孫遜告發,皇上震怒,已將此事交給高勤徹查。」
「是,奴才這就回去稟告。」
內侍不敢耽擱,腳步飛快地跑了出去。
張瑞之等了一會兒,待內侍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走了出去。
內侍腳步不停,氣喘吁吁地回了坤和宮,將張瑞之要求傳的話,一五一十地傳給福祿。
福祿聞言頓時變了臉色,慌忙去稟告張明華,「娘娘,不好了!」
張明華抬頭看了過去,見他神色不對,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問道:「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慌張?」
「娘娘,方才國公爺讓人傳來消息,說早朝時兵部郎中孫遜參奏秦淮勾結蠻人走私一事,皇上震怒,將此事交給了高勤徹查。」
張明華神色一怔,隨即說道:「此事不是已經處理好善後了嗎?為何他們會知道?」
「奴才在秦淮被殺之後,便已經將尾巴處理乾淨,也不知是哪裡出了紕漏。」說到這兒,福祿微微一怔,緊接著說道:「細作!一定是細作透露了消息!」
「又是細作!」張明華臉色陰沉了下來,「本宮將他們交給你打理,竟接二連三地出現細作,你是幹什麼吃的!」
福祿聞言跪倒在地,請罪道:「是奴才無能,還請娘娘降罪。」
「本宮就算殺了你,又有何用?」張明華被氣得一巴掌趴在桌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福祿,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不能讓秦淮定罪。還有無論如何,也要把那個該死的細作,給本宮找出來!」
「是,奴才這就去辦。」
護國公府,陳明威步下馬車,看向管家陳忠,道:「去一趟兵部,把大少爺給我叫來。」
「是,奴才這就去。」
陳明威快步進了院子,徑直走向書房,門口的侍從見他過來連忙掀開帘子,又推開了房門,隨後退至一旁,躬身等候陳明威進門。
陳明威進了書房,將身上的大氅解下,遞給侍從,隨後便坐到了書桌前。
侍從將衣服掛好後,便躬身退了出去,準備茶水。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門口傳來通稟聲,「啟稟國公爺,大少爺來了。」
「讓他進來。」
侍從應聲,抬手掀開了帘子。
陳志方深吸一口氣,彎腰走了進去,來到近前行禮道:「兒子見過父親。」
陳明威抬眼看向他,怒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
陳志方聞言心中一緊,連忙跪倒在地,道:「父親息怒,兒子知錯!」
「你錯?你堂堂兵部侍郎能有錯?錯的是我,我就該早點致仕,把位置讓出來給你!」
第43章 風雲起(9)
早朝上, 兵部郎中胡林暉參奏秦淮勾結蠻人走私,引起軒然大波,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其中就包括護國公陳明威。這麼大的事,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讓他怎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