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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珍兒臉上雖然依舊帶著笑,可眼底已經沒了笑意,「皇上,那日臣妾動了胎氣,再加上身子虛弱,便昏了過去。東宮請太醫的事,臣妾還是醒來後才知。」
「父皇有所不知,幸好那日小柜子回宮時遇到了吳副統領,他會些醫術,給小寧子看了診,抓了藥,否則小寧子就危險了。」
凌璋看向徐珍兒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審視,道:「玉兒口中的吳副統領是誰?」
「就是禁衛軍的副統領。」凌南玉頓了頓,接著說道:「父皇,夜間太醫院只有一人值守,未免少了些,再加一名太醫吧。還好這次病的是小寧子,他身體底子好,若換成玉兒,豈非危險了。」
凌璋瞥了一眼楊清寧,又看了看徐珍兒,「好,就依玉兒。」
站在一旁聽著的楊清寧,忍不住在心裡叫好,感嘆他教出來的娃就是聰明,這狀告的,光是聽著就舒坦。
徐珍兒臉上的笑意也有些掛不住,「殿下這般說,讓本宮有些無地自容,若本宮當時醒著,絕對會讓太醫先去東宮瞧瞧。」
「玉兒知道,麗妃娘娘向來心善,當初玉兒在冷宮,麗妃娘娘也曾幫過玉兒,玉兒雖然不說,卻記在心上。」
楊清寧聽著,差點憋不住笑,連忙垂下了頭。
第47章 風雲起(13)
御花園梅林內, 梅花開得甚好,十分賞心悅目,可站在林子裡的眾人卻沒了賞景的興致, 尤其是站在凌家父子對面的徐珍兒,讓她有種那父子才是一家人, 而她不過是個外人的錯覺。
「皇上, 此事臣妾確實有錯,沒能管教好奴才, 以致殿下不滿,臣妾認罰, 還請皇上降罪。」
徐珍兒作勢要下跪, 被紅棠攔了下來, 「娘娘, 您的身子骨弱,如今又懷著龍嗣,這冰天雪地的,怎麼受得住。況且娘娘當時昏睡不醒, 對此事毫不知情,怎能怪得了您頭上。」
紅棠『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殿下,千錯萬錯, 都是奴婢的錯, 是奴婢護主心切,才讓殿下不滿,殿下要罰就罰奴婢吧。」
徐珍兒見狀不忍地微微蹙起眉頭, 「你也是為了本宮,還有本宮肚子裡的孩子, 本宮怎忍心讓你受責罰。皇上,是臣妾管教無方,您還是罰臣妾吧。」
主僕二人一頓表演,口口聲聲說自己有錯,其實在暗指凌南玉小肚雞腸,因為這點小事便記恨她們。
凌南玉看看他們,隨後又看向凌璋,大眼睛裡有幾分不解,還有幾分不安,「父皇,玉兒可是做錯了什麼事?」
凌璋朝他安撫地笑了笑,「玉兒唯一做錯的,是遇到事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朕。」
「宮裡的人都是母后派來保護玉兒的,他們對坤和宮最為熟悉,玉兒自然而然便會想到母后。況且,父皇白日要處理國事,玉兒不能為父皇分擔已是不孝,又怎能再讓父皇操勞。」
楊清寧聞言微微一愣,忍不住抬頭看了凌南玉一眼,心中升起幾分疑惑,總覺得凌南玉這話意有所指。可看他一派天真的模樣,又覺得自己多心了。
凌璋淡淡地掃了一眼小瓶子等人,隨後轉頭看向凌南玉,道:「從今往後,無論大小事,玉兒皆可來乾坤宮尋朕。」
「真的嗎」楊清寧高興地睜大眼睛。
「自然。」見他高興,凌璋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吧唧』一聲,凌南玉重重地親了凌璋一口,笑眉眼彎彎的模樣像只得了玩具的貓兒。
這邊兩父子享受著天倫之樂,那邊徐珍兒主僕還等著發落,一個跪在硬邦邦的地上,一個僵在了一旁,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心中的妒火在熊熊燃燒。
「父皇,聽聞湖面結了很厚的冰,許多人在湖面上玩耍,玉兒也想去。」凌南玉完全無視徐珍兒,期待地看著凌璋。
凌璋也好似忘了徐珍兒主僕,微微蹙眉,道:「太危險了,還是換個去處吧。」
凌南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隨即搖頭晃腦地說道:「書上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若連結了冰的湖面都不敢去,以後怎能擔起重任?」
凌璋被他這副小模樣逗笑,捏了捏他滑嫩嫩的臉蛋,道:「說得這般義正詞嚴,若朕再不讓玉兒去,是否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嘿嘿,父皇英明!」凌南玉笑眯眯地奉承道。
凌璋見狀妥協道:「那便過去瞧瞧。」
凌璋將凌南玉放了下來,握緊了他的小手,剛想往前走,驀然想起一旁的主僕,出聲說道:「麗妃懷著身孕,身子骨又弱,以後就在宮裡好生調養吧。」
徐珍兒聽著這話微微一怔,忍不住在心裡想道:這是將她軟禁的意思嗎?凌璋沒有說明,她也沒蠢到直接問,就當自己沒聽明白,「是,皇上。」
凌璋隨後看向紅棠,「既然是錯,就該罰,就打二十板子吧。廣福留下監刑。」
站在一旁的廣福連忙應聲:「是,皇上。」
紅棠聞言身子一僵,下意識地看向徐珍兒,在接觸到她的目光後,隨即垂下視線,謝恩道:「奴婢謝皇上開恩。」
凌璋沒再多說,牽著凌南玉的手出了梅林,楊清寧等人緊隨其後。
廣福見狀看向徐珍兒,笑著說道:「麗妃娘娘,您身子不好,還是先回宮吧,待會兒用起刑來,若驚擾了娘娘,奴才可吃罪不起。」
徐珍兒的臉色很難看,也不知從何時起,凌璋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以往都是待在後宮,不問前朝事,可近段時日,他很少踏足後宮,整日裡奉天殿、乾坤殿兩頭跑。好不容易來了東華宮,陪著她出來賞花,誰知被凌南玉半路截胡,還告了黑狀,簡直氣煞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