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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值聞言急忙說道:「公公不妨說來聽聽。」
「大人被陷害是在四日前,那時清繳行動還未開始,他們並不知咱家已經來了皇莊,包括那個兇手在內。他覺得路大有的死,並未達到他預想的效果,便設法讓幕後之人以為大人已然知曉皇莊的秘密,這樣一來,他們為了保守秘密,勢必會殺人滅口,然後兇手再將大人被害的消息散播出去。刑部侍郎可是三品朝廷命官,那小小的皇莊管事可比不得,皇上勢必會派人前往皇莊調查,到時皇莊的事便瞞不住了。只是那幕後之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殺了大人的後果,所以他們要做的是拉你下水,而非殺你。不知咱家說的可對?」
刑值越聽,眼睛越亮,看向楊清寧的眼神越發炙熱,讚嘆道:「都說公公斷案入神,之前只覺得是那些人誇大其詞,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刑某佩服,佩服!」
楊清寧謙虛地笑了笑,道:「咱家這也是誤打誤撞,當不得大人如此誇讚。」
「公公太謙虛了!九年前的秦流案、秦淮案,還有前段時間的寧遠滅門案,這可都是公公調查的,若說公公是誤打誤撞,那這人豈非是傻子。」
「若說聰明,咱家還真不及大人。」楊清寧笑了笑,道:「大人和監正好算計,將咱家算計了進去,若非如此,咱家怎會在此。」
「我就知道瞞不過公公。」刑值並沒有否認,而是哈哈一笑,道:「我和監正也是迫於無奈,公公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與監正是想為百姓做點事,只是做事也要注意分寸,否則不僅達不到目的,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選擇公公,我和監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公公與太子殿下感情深厚;二、公公深受皇上倚重;三、公公是御馬監掌印;四、公公擅刑事,實在是不二人選。」
刑值的爽快,讓楊清寧備有好感,笑著說道:「那咱家是否還要謝謝兩位的抬舉?」
「公公若是心氣不順,我給公公賠個不是。」刑值拱了拱手。
楊清寧挑了挑眉,道:「如此簡單?」
皇莊的事能得以解決,且速度這麼快,全是楊清寧的功勞,刑值心裡有數,爽快地說道:「那公公想如何?直說便可。」
「聽聞刑大人寫得一手好字。」
刑值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道:「成,待我回去寫上十幅,親自給公公送去。」
「那咱家就卻之不恭了。」
「公公的問題問完了,那是否該公公為刑某解惑了。」
「咱家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路大有被殺一案,大人是否已經鎖定兇手?」
刑值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雖有些猜測,卻沒有證據。」
楊清寧緊接著問道:「那人是誰?」
「路大有的貼身護衛李華。」
「大人因何懷疑他?」
「那路大有雖未習過武,卻力大如牛,能殺得了他,還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必定是對他下了藥。能接觸路大有飲食的,除了他專屬的廚子尤達,就只剩下他的兩個貼身護衛,一個是李華,一個是路奎。路奎和路晉一樣,都是路家的家生子,爹媽兄妹全在路家做事,與路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基本可以排除路奎。」
見刑值吞了吞口水,楊清寧抬頭看向小瓶子,道:「給
刑大人倒杯水。」
小瓶子應聲,給刑值倒了杯溫水,遞了過去。
刑值接過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隨後說道:「尤達是廚子,若路大有被人用了藥,第一個懷疑的定是他,他要殺人,也不會用這種蠢辦法。而那個李華,本是小李莊的村民,因身手不錯,被路大有看中,收到了別院,據說他用了整整五年,才被路大有信任,作為貼身護衛。而就在他被提拔為貼身護衛的一年後,路大有便死了,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他。」
楊清寧提出疑問,道:「刑大人能想到這兒,路占城應該也能想到,那他為何不懷疑李華?」
「在路大有死亡當晚,李華去了雙龍山,有不在場證明。」
「這……刑大人可是破解了他的不在場證明是偽造的?」
刑值苦笑著說道:「還未來得及,然後就被抓了起來。」
楊清寧點點頭,「原來如此。我的問題問完了,大人有何想問的,直接問便可。」
刑值迫不及待地問道:「聽聞公公是年後來的皇莊?」
「是,初五方才過來。」
「初五到今日不過十幾日,公公是如何將皇莊裡的事查清的?」
楊清寧聽他這麼問,索性將這段時日發生的事,詳細地講了一遍。
「公公僅憑蛛絲馬跡,便能猜到他們費盡心機藏的秘密……」刑值聽後,眼睛亮得好似二百瓦的燈泡。
楊清寧被他看得不自在,道:「咱家這也是誤打誤撞,誤打誤撞。」
「公公是因何進的宮?」
話題轉移得有些快,讓楊清寧有些跟不上,停頓了一會兒,方才答道:「父親好賭,輸光了家產,便將咱家送進了宮。」
「這種人不配為人父母,實在令人髮指!」刑值聽後猛地站了起來,憤怒之情溢於言表,道:「若公公沒有進宮,而是選擇科舉之路,成就將不可限量!可惜,實在太可惜!」
楊清寧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好笑地說道:「大人不必如此,咱家並不後悔入宮,若非如此,咱家又怎會遇到殿下。殿下聰慧孝順,好學上進,定能將南凌國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