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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爺可是咱陵縣的大善人,誰跟他過不去,那就是跟我們過不去。」
「說的沒錯。聽你方才說楊老爺又病了?可嚴重?」
孫喜嘆了口氣,道:「老爺的身子素來不好,前段時間幫衙門辦案,在野外蹲了馬匪一宿,回來就開始發燒,臥床了多半個月都沒好,現在還在病中。」
「這事我可聽說了,城南的馬王莊一夜之間被屠了村,那些殺千刀的馬匪,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
「最可憐的是村裡的女人,被那些王八羔子搶去,就算回來,也活不成了。」
「是啊。好在有楊老爺,帶著差役們把那些馬匪都抓了,要不然下一個要禍害的還不知道是哪個村。」
「都抓了?我怎麼沒聽說?」
「衙門都貼告示了,就上個月初七晚上抓的,所以咱們都沒瞧見,不然非打死他們不可。」
「哦哦,這些日子我出了趟遠門,這事還真不知道。」
「楊老爺這場病可是為了咱陵縣的老百姓,那老虔婆竟恩將仇報,實在太可恨!」
「走走走,送衙門,讓縣太爺從嚴處置。」
圍觀的百姓和孫喜打了聲招呼,便簇擁著扛著老婦人的屠戶與青年,一道去了陵縣縣衙。
看著孫喜將府門關上,藏在暗處的小敏子和小柜子現了身。小柜子出聲說道:「這個楊老爺在陵縣的聲望很高啊!」
「老爺本就心善,你又不是不知,有這樣的聲望並不奇怪。」小敏子惋惜地說道:「這老虔婆太不頂事,老爺都沒露面,就被解決了。」
小柜子奇怪地問道:「你為何那般篤定這楊府的主人……就是咱們要找的人?」
「你沒發現那宅子的布置,都是老爺以前的喜好嗎?」
小柜子一怔,隨即說道:「我還真沒留意。」
小敏子沒好氣地說道:「什麼都指望不上你!」
小柜子『嘿嘿』傻笑了兩聲,道:「那你說老爺為何對我們避而不見?」
小敏子嘆了口氣,道:「還能為什麼,就是不想跟我們回去。」
「這小小的陵縣有什麼好的,京都多繁華,況且皇……對老爺那麼好,事事順從,處處照顧,老爺為何不願回去?」
「皇宮裡哪哪都好,就是沒有自由。老爺在這兒,不必擔心哪裡做得不對,又被那些沒事找事的言官參上一本,也沒有那麼多規矩要守,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好。」
其實這些都是其次,真正讓楊清寧不想回宮的,應該是凌南玉對他的那份禁忌之情,只是這事他不能說。
小柜子仔細思量了思量,隨後認同地點點頭,道:「說得有道理。那我們也不走了,留下侍候老爺。」
看著面前沒什麼心眼的小柜子,小敏子無奈地笑了笑,道:「你還真是傻人有傻福,讓你遇到了老爺這樣好的主子,否則能否活到今日,還真難說。」
「所以才想留下來啊,跟著老爺,我心裡踏實。」
「這些以後再說,咱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見到老爺。」
「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都聽你的。」
小敏子實在沒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出去。
「哎哎哎,你怎麼走了,等等我。」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小瓶子縱身一躍,翻牆進了宅子。
楊清寧本想等著小瓶子回來稟告,可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待他醒來時,已是一個時辰後。他接過小瓶子遞過來的毛巾,問道:「之前的喧譁是怎麼回事?」
「是豆腐西施的婆婆來門前鬧事。」
小瓶子將之前看到了一幕,詳細地講給楊清寧聽。
楊清寧聽得眉頭直皺,道:「豆腐西施家裡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我見老爺睡了,便出去仔細查問了一番,那婆子姓孫,鄰居都叫她孫婆子,丈夫三年前離世,膝下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出事的這家是她二兒子家,她二兒子叫劉富貴,娶了柳三娘為妻,兩人成親後開了現在的豆腐坊,因柳三娘模樣生的好,街坊鄰里的便稱呼她『豆腐西施』。」
楊清寧點點頭,道:「孫婆子的另外兩個兒子是做什麼的?」
「大兒子在酒樓做帳房,小兒子還未曾娶妻,整日遊手好閒,沒什么正經事做。」
楊清寧點點頭,接著問道:「劉富貴被抓可是真?」
「是,他身上有血跡,兇器還是自家的菜刀,那些差役覺得他有嫌疑,便將人抓去問話。」
「那孫婆子鬧事時,臉上什麼表情?」
「並無悲傷,也不見驚慌,雖扯著嗓子嚎,卻不見一滴眼淚。」
「那這般說來,這個孫婆子與劉富貴的關係並不好,她來鬧事也並非為劉富貴鳴冤,純粹是想訛上咱們。她那大兒子的性情如何?」
「孫婆子的大兒子叫劉有才,讀過幾年私塾,卻未考得功名,便在酒樓做起了帳房先生,他為人不錯,老實本分,已娶妻生子。」
楊清寧點點頭,「聽你方才說兇器是菜刀,那她傷在何處?」
「屍體頭髮散亂,衣衫不整,上衣有被撕扯的痕跡,衣裙也滿是髒污,看上去像是被輕薄,她奮力反抗,倒在了地上所致。致命傷在脖頸,不過後背也被砍了一刀,身上還有許多掙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