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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玉如實說道:「也留了我,不過今日是小寧子的生辰,我早就說好,要回來陪小寧子過生辰,便拒絕了。」
楊清寧聞言蹙緊了眉頭,道:「皇上留殿下用膳,殿下便留下用些,不過是個生辰,若非殿下提起,奴才都忘了,殿下怎能拒絕皇上?若皇上因此惱了殿下,那奴才豈不成罪人?」
「若父皇因這種小事就惱了我,那我在父皇心中便不重要,即便沒有今日之事,也會有其他事。」凌南玉握緊楊清寧的手,道:「況且在我心裡,陪小寧子過生辰不是小事。」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楊清寧心裡一暖,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笑著說道:「殿下的心意,奴才收到了,以後若再遇到這種事,切記以大局為重,不要兒女情長,殿下可明白?」
「嗯,聽小寧子的。」凌南玉笑著應了一聲,隨即揚聲說道:「小順子,開始吧。」
門外的小順子應聲,急忙招呼人忙碌起來。
「時辰不早了,大家手腳麻利些。」
「這個擺這邊,那個往邊上挪挪。」
「小心點,這可是殿下精心準備的,別弄壞了。」
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楊清寧不禁有些好奇,想要打開窗子瞧瞧,卻被凌南玉攔了下來,道:「小寧子且等等,待一會兒準備好了,咱們再一同出去。」
「殿下這是準備了什麼?」凌南玉越是這麼說,楊清寧心裡就越是好奇。
「暫時保密,我想給小寧子一個驚喜。」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外面的動靜小了下來,隨後便傳來小順子的通稟聲,「殿下,已經準備好了。」
凌南玉起身走向屏風,將楊清寧的斗篷取了下來,「外面冷,把斗篷穿上再出去。」
楊清寧走上前,伸手去接斗篷,「殿下,您是主子,哪有您給奴才更衣的道理。」
「咱們在房裡,別人又瞧不見。」凌南玉躲開了楊清寧的手,抖開斗篷給他披上,又快速系上帶子,戴上兜帽,根本不給他動手的機會。
楊清寧無奈地笑笑,穿都穿上了,總不能再脫下來吧,道:「今日就算了,以後殿下不要再如此做,您這麼做只能給奴才惹來麻煩。」
凌南玉上前挽住了楊清寧的手臂,如兒時般撒嬌道:「在人前,我定恪守規矩,不會讓人拿住話柄,但在人後,小寧子便依了我吧。」
楊清寧果斷否決,道:「不成,殿下需知隔牆有耳,這東宮並非鐵板一塊,一切還得小心為上,該守的規矩必須守。」
見楊清寧態度堅決,凌南玉也沒再堅持,無奈地說道:「好,都聽小寧子的,我們快出去吧。」
楊清寧走在前面,掀開帘子候在一邊,凌南彎腰走了出來。小順子見狀連忙打起了帘子,讓楊清寧出了門。
看著燈火通明的院子,楊清寧有些驚訝,一盞盞燈籠被掛了起來,個頭有大有小,花樣不一,千姿百態,趕得上小型燈會了。
院子中央放置著一盞巨大的走馬燈,燈的每一面都畫著一幅畫,每一幅畫上都畫著同樣兩個人,卻呈現不同的姿態,或站或坐,或行或臥,或皺眉或含笑,或悲傷落淚,或喜極而泣,每一幅畫都栩栩如生,在生動地講著一個故事。
「這是奴才和殿下?」楊清寧驚喜地看著走馬燈上的圖案。
「是。」凌南玉指著其中一幅畫,解釋道:「這是在冷宮時,坤和宮的奴才欺負我們,小寧子將我護在身下。」
「奴才就說怎麼看那胖子有些眼熟,原來是馬力。」楊清寧指著快速轉過的另外一幅,道:「這幅是殿下在讀書,奴才站在一旁陪同。」
凌南玉笑著點點頭,道:「嗯,記得那時小寧子還打了瞌睡。」
那幅畫很快又轉了過來,楊清寧仔細一看,畫上的自己確實是在打瞌睡,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殿下真是,人常說罵人不揭短,您竟還畫了下來,這是想讓多少人知曉奴才的糗事。」
「若是可以,我想把我們一同經歷的所有事都畫下來。」
楊清寧看著凌南玉眼底的認真,心中不禁一顫,「殿下畫這些畫,應是費了不少功夫吧。」
「都是我離宮的那兩個月畫的,每每想小寧子都會畫上一幅,正好拿來做燈,只是這燈還是小了些,貼不了幾張。」
楊清寧看著這走馬燈,心中十分感動,這些年所發生的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他身子不好,凌南玉對他的照顧可算是盡心盡力,若非身份不允許,小小年紀恨不能親力親為,讓他一個奴才過上主子的日子。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就算是親生兒子,又能有幾個做到這般地步。
楊清寧不禁在心裡問自己:「楊清寧啊楊清寧,有這麼好的孩子在身邊陪著,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凌南玉給小順子使了個眼色,小順子會意,拿出火摺子,點燃了院子裡的煙花,這煙花不似過年時放的,只發出『呲呲』的聲音,燃起來的高度也不過兩米,卻五彩斑斕,十分漂亮。
凌南玉解釋道:「大的煙花,我沒準備,怕被御史捏住錯處,又要好一番撕扯,便讓人準備了些小的,燃起來雖然沒有大的好看,卻也另有一番風味。」
楊清寧點點頭,道:「就算準備了,奴才也不會讓殿下放,奴才覺得這樣就已經太張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