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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寧聽得一陣好笑,道:「你就不怕刑大人找你麻煩?」
「若是因為她們暴露了公公的行蹤,置公公於危險之境地,刑大人才是真正的麻煩。」這朝中唯二讓小瓶子敬畏的就是凌璋和凌南玉,其他人在他眼中,只是路人甲。
楊清寧點點頭,道:「好,以力破巧,也沒什麼不好。」
「夫人,聽說小姐感染了風寒,正在病中,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若當真如此,我更要進去看看,這人若是在我侍郎府上出了事,那我們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外面的戲還在唱著,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露面,高秀琴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正思量著是否闖進去瞧瞧,房門被拉開,一名高挑的女子走了出來。
小瓶子來到近前福了福身,道:「奴婢見過夫人。」
高秀琴打量著小瓶子,道:「你是……」
小瓶子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高秀琴,道:「奴婢叫平兒,是我家小姐的貼身侍女。」
只叫一個丫鬟出來,正主卻不露面,這分明是下她的面子。高秀琴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道:「平兒,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感染了風寒,正在房中休息,不便見客。」
高秀琴身邊的丫鬟秋菊出聲說道:「我們家夫人親自過來看望,她竟推拒不見,你們家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
小瓶子沒搭理秋菊,而是轉頭看向候在一旁的侍從,道:「你是守院門的侍從?」
侍從一愣,隨即點點頭,道:「是我。」
小瓶子接著問道:「侍郎大人走之前說過什麼?」
侍從瞥了高秀琴一眼,道:「大人說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院。」
小瓶子譏誚地笑了笑,道:「原來侍郎府真正當家做主的是夫人,侍郎大人說的話壓根就沒人聽,這若是傳出去,侍郎大人怕是會落得個懼內的名聲,官途也就到頭了。」
高秀琴變了臉色,怒道:「大膽賤婢,你這是在威脅我?」
小瓶子毫無懼色,道:「侍郎大人能有今日實屬不易,奴婢奉勸夫人,即便不能在仕途上幫助大人,也不要做大人的絆腳石。」
「放肆!」
秋菊上前,揚手就打,只是並未得逞,被小瓶子一腳踹在了肚子上,『砰』的一聲飛了出去,隨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接暈了過去。
高秀琴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她沒想到小瓶子竟敢還手,而且出手這麼重,呵斥道:「你竟敢傷人!來人!」
「主子犯蠢,奴才不知規勸,還煽風點火,該死!」小瓶子冷眼掃過眾人,指向昏倒的秋菊,道:「誰敢打擾我家小姐休息,她就是下場。」
「一個不知道哪來的賤婢,竟敢在侍郎府撒野!」高秀琴仿佛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道:「來人,把他拿下!」
高秀琴身後的丫鬟婆子,仗著人多,一擁而上,朝著小瓶子撲了過去。小瓶子也不留手,來幾個打幾個,轉眼間的功夫,那些丫鬟婆子全躺在地上打滾。
「哎呦,我的手!」
「哎呦,我的腿!」
地上的人不是斷了胳膊,就是斷了腿,哀嚎聲此起彼伏,小瓶子聽得眉頭直皺,厲聲喝道:「閉嘴!」
話音一落,眾人頓時噤了聲,看向小瓶子的眼神充滿畏懼。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高秀琴既害怕,又憤怒,雖步步後退,卻依舊怒瞪著小瓶子。
「奴婢說了,誰也不能打擾小姐休息,否則……」小瓶子的眼神銳利,冷冷地看著高秀琴,道:「別怪奴婢心狠手辣!」
小瓶子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過,嚇得高秀琴一個激靈,臉上終於有了畏懼之色,道:「你們到底是誰!」
「母親。」緊張的對峙被急匆匆走過來的刑偵打破。
高秀琴轉身看了過去,眼眶頓時紅了起來,道:「偵兒,你可算來了,你若再晚來一步,母親就要命喪當場了。」
刑偵見院子裡躺了一地的人,神情不禁一怔,隨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聽聞府上來了個遠親,被安置在桂園,為娘便過來見一見,誰知這賤婢竟出手傷人,方才竟還想打我,實在是欺人太甚!」
高秀琴是刑值的正妻,她爹高達是當地的財主,據說家中有萬貫家財,在當地也是數一數二的富戶。高秀琴是高達的獨女,也就是誰娶了高秀琴,誰就能繼承高家的萬貫家財。在高秀琴及笄後,上門提親的人就數不勝數,甚至願意倒插門,做上門女婿。
只是高達心氣高,不想自己的子孫後代和他一樣只做個土財主,便決心好好選這個女婿。選來選去,他就看中了同鄉的刑值。當時的刑值還只是個秀才,在高達幾次刻意的接近下,發現刑值是個極有才華且有抱負的人,便找了媒人去刑家說親。
刑值家中清貧,生活全靠家中的兩畝薄田過活,日子過得相當拮据,好在刑值練得一手好字,偶爾會幫人寫寫書信補貼家用。一開始高家派人上門說親時,刑值的爹娘還以為是騙子,說什麼都不信。後來還是高達親自登門,他們才相信還有這天大的好事落到他們頭上。
刑值有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兩家雖然沒在正式場合提及過此事,但彼此都默認了他們的關係,對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刑值並不高興,甚至還十分反感,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高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