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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順子出聲問道:「皇上,廚房已經備好了晚膳,是否現在傳膳?」
「阿寧吃了沒?」
小順子瞧了瞧凌南玉的臉色,老實答道:「老爺已經吩咐廚房傳膳,這會兒正在吃。」
凌南玉臉色黑了幾分,道:「跟小瓶子一起吃的?」
小順子哪能不知道凌南玉在想什麼,道:「確實是小瓶子在一旁侍候。」
凌南玉冷哼一聲,道:「是在一旁侍候,還是在一起吃?」
「皇上,老爺待小瓶子好,那也是因為小瓶子對老爺真心實意,這些年老爺流浪在外,身邊就只有小瓶子,若非他盡心照顧,老爺哪會有今日。」小順子忍不住為小瓶子說著好話。
「若非如此,朕怎能容忍他到今日。」小順子說得沒錯,凌南玉心裡清楚,也就是嘴上說說,誰讓他總是壞自己的好事。
「皇上聖明。」小順子奉承了一句,隨即說道:「皇上,時辰不早了,還是傳膳吧。」
凌南玉將奏摺扔到一邊,道:「傳膳。」
小順子聞言鬆了口氣,急忙讓門口的內侍去廚房傳話。
凌南玉掃過桌上的四菜一湯,最後將目光落在中間的那條魚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仔細地挑好魚刺,下意識地夾起,卻忘了身邊沒有楊清寧。
「阿寧愛吃魚,卻不愛挑魚刺,每次吃魚,不是被卡到,就是被刺到……」
小順子看向失神的凌南玉,猶豫片刻道:「皇上,您到底怎麼惹到老爺了?」
凌南玉回了神,道:「李太妃去乾坤宮時,你不是也在嗎?」
「李太妃勸說皇上選秀的事?」小順子愣了愣,隨即說道:「可皇上不是回絕了嗎?老爺為何還生氣?」
凌南玉苦笑著說道:「之前朕答應阿寧,遺詔的事等過段時間再公布。」
小順子恍然,「所以是皇上食言而肥,難怪老爺會生氣。」
「這事沒跟阿寧商量,確實是朕不對,可朕不想再等了。」
「也就是說皇上明知老爺會生氣,卻依舊選擇這麼做,那這就不僅是食言而肥,還是明知故犯。」
凌南玉聞言惱羞成怒,道:「你是不是皮癢了,用不用朕幫你松松筋骨?」
小順子急忙認錯,「奴才不敢,皇上恕罪。」
「小瓶子氣朕也就罷了,就連你也給朕找不痛快,你們是不是想造反?」
「皇上,您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奴才也不敢。」小順子懊悔自己一時口快,不得不想辦法補救道:「奴才那麼說,是想幫皇上分析老爺生氣的緣由,以便皇上清晰地認知問題所在,從而找到解決方法。」
凌南玉冷哼一聲,到底是緩下了神色,道:「那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阿寧消氣。」
小順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皇上信守承諾,打消在除夕宴上公布遺詔的打算。」
「不行!」凌南玉果斷否決,道:「朕就是不想再等了,所以才冒著惹阿寧生氣的風險,做的這個決定。你這會兒讓朕打消這個念頭,那豈非是既惹了阿寧生氣,又達不到目的?你說這話有沒有過腦子!」
小順子連忙認錯,「奴才愚鈍,皇上恕罪。」
凌南玉指了指手邊挑完刺的魚肉,雖然他一直在說話,手上卻沒閒著,一會兒的功夫,魚肉已經挑了多半碗,道:「你去給阿寧送去,這會兒還不涼。」
「是,皇上。」小順子將碗放進食盒,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正房,唯恐魚肉涼了,凌南玉的辛苦白費。
小瓶子正與楊清寧一起吃飯,門口沒人守著,小順子揚聲說道:「老爺,奴才有事稟告。」
「進來吧。」裡面傳來楊清寧的聲音。
小順子掀開帘子走了進去,將食盒放到桌上,端出裡面的魚肉,道:「這是皇上挑好刺的魚肉,專門讓奴才給老爺送過來。」
楊清寧僅是瞥了一眼,道:「我已經吃飽了,你留著吃吧。」
就在這時,小瓶子將挑好魚刺的魚肉放進楊清寧碗裡,楊清寧一怔,轉頭看了小瓶子一眼,若無其事地把魚肉吃了下去。
小順子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忍不住在心裡泛起了嘀咕:這要說不是做給他看的,打死都不信。
「老爺,這畢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您看……」
「我的身子骨不好,飯量小,你想讓我硬塞?」
「不敢,奴才哪敢呢,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好傢夥,不吃就不吃了,大不了回去挨頓罵,若是讓楊清寧吃出個好歹來,凌南玉還不吃了他。
小順子沒敢再說,將碗重新放進食盒,拎著走出了正房。站在院子裡,他轉頭看看楊清寧所在的正房,又看看凌南玉所在的東廂房,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他們兩置氣,受罪的只有我,這算怎麼回事啊!」
一陣冷風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肚子還餓得咕咕叫,還真是饑寒交迫,他招誰惹誰了,怎麼就那麼慘。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難過,他拎著食盒就進了西廂房,將碗裡的魚肉都給吃了。
凌南玉左等右等,等到一頓飯吃完了,也不見小順子回來,正納悶呢,就見門帘被掀開,小敏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凌南玉眉頭微蹙,道:「你怎麼來了,小順子呢?」
「小順子病了,這會兒正在房裡躺著呢,讓奴才過來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