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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寧神情一滯,有些尷尬地笑笑,「陳統領是這麼說的?」
陳慧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道:「為此我在書房跪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
楊清寧吃了一驚,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甭說兩個時辰了,讓他跪半個時辰都吃不消。更何況是陳慧,他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罪,難怪會纏著他,這是想著怎麼報仇呢。
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陳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五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楊清寧看向他手裡的酒壺,「難道你在酒里下了毒?」
「你可是害我跪了兩個時辰,我的雙腿差點跪廢了,從小到大我就沒受過這種罪,自然要找你報仇。」陳慧將酒壺往上抬了抬,「這酒里我下了藥,不會讓你死,卻能讓你生不如死!」
楊清寧心裡一緊,剛想伸手去扣喉嚨,卻看到陳慧眼中有笑意一閃而過,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禁有些惱,「戲耍咱家有趣嗎?」
「哈哈,有趣,有趣,自然有趣。」陳慧大笑著說道:「剛才你的臉都嚇白了。」
楊清寧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面前這個大少爺分明就是處於叛逆期的熊孩子,真是欠收拾。
「既然五公子沒事,那咱家就失陪了。」
見楊清寧惱羞成怒作勢要走,陳慧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道:「你可是害我跪了兩個時辰,這膝蓋養了許久才好,我捉弄你一番,應該不過分吧,何必這般小氣。」
「五公子被罰跪,是因你無緣無故打傷咱家,咱家的膝蓋也養了許久才好,咱們之間互不虧欠。你方才又捉弄調侃,怎生說咱家小氣?」
「不對吧。我打傷你,已經做了賠償,那時便已一筆勾銷,後來我又被罰跪,還不是你害的?」
「罰你的是你爹,跟咱家有何關係,五公子這是強詞奪理!」
「成,就算我方才做錯了事,我跟你道歉,對不住,我錯了,這樣總成了吧。」
楊清寧聞言又坐了回去,掙開了他的拉扯,「五公子來找咱家,到底是所為何事,還請直言。」
「就是想找人說說話。」
「不是,您可是侯府五公子,親朋好友多的是,為何要找咱家?」楊清寧十分不解。
「你與他們不同。」陳慧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楊清寧挑了挑眉,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個人魅力,「有何不同?」
「就像你說的,我從小錦衣華服,被嬌寵著長大,身邊圍繞著許多人,他們哄著我、捧著我,對我百依百順。但我知道,他們如此對我,不是對我這個人有什麼感情,而是因為我永壽侯府五公子的身份。」
這不是廢話嗎?就你那任性跋扈的性子,若不是身份擺在那兒,誰能跟你稱兄道弟,那不是找罪受嘛。
想歸這麼想,但話卻不能這麼說,楊清寧嘴角勾起假笑,道:「五公子至情至性,總有那麼幾個真心以待的朋友。」
陳慧聞言輕笑出聲,「你說這話自己信嗎?」
「瞧五公子這話說的,咱家說的話,咱家怎能不信。」一片落葉飄了下來,落在了楊清寧的衣服上,他拿在手裡,抓住葉柄隨意地攆著,讓它在眼前轉動,「咱家也不過是個俗人,還是個貪財的俗人,跟五公子身邊的人一樣,五公子怕是找錯人了。」
「你確實貪財。不過,你並不怕我,也不會刻意討好,這正是我想要的。」
楊清寧停下動作,轉頭看向陳慧,道:「咱家是宮裡的奴才,一生都將在這一畝三分地里轉悠,而你是侯府的公子,想進皇宮也得挑時候,若非意外,咱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咱家為何要怕你?再說,咱家討好你,又能有何好處?」
「你說的沒錯。」陳慧看著楊清寧的眼睛,「你知道你的五官中哪裡最好看嗎?」
楊清寧被他看得一怔,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慢慢拉開兩人的距離,「五公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眼睛最好看,清澈透亮。」陳慧自問自答,就好似沒聽到楊清寧的話一樣。
好在他說完便移開了視線,楊清寧這才鬆了口氣,「五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咱家被你繞得頭暈腦脹。」
「父親讓我娶喬家的三小姐。」
陳慧的思緒太過跳躍,楊清寧有些跟不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八卦地問道:「這是喜事,五公子為何滿臉不高興?是五公子不滿意喬家小姐,還是已心有所屬?」
八卦是人的天性,在哪兒都一樣,對於這種送上門的八卦,楊清寧自然不會放過。
「喬欣兒任性跋扈,長得又不好看,我自然是不願。」
「任性跋扈……」楊清寧瞥了陳慧一眼,心中暗道:這不正好配對嗎?
「你這般看著我作甚?」陳慧不滿地皺起了眉,「我那日對你出手,是因你是東廠的人,世人皆知東廠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我打你算是輕的。」
「咱家是否還得謝謝五公子手下留情?」
「不必客氣。」
楊清寧被他這厚臉皮的行徑氣笑了,道:「侯爺那麼寵愛五公子,給五公子挑的婚配人選,就算不是傾國傾城,也應該是貌美如花,絕對跟不好看搭不上邊。五公子何必在此無病呻吟?」
「她的模樣還比不上你,你說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