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哈哈,他還以為在娘娘面前得了臉,就能騎在公公頭上,真是白日做夢!」
「咱們公公可是娘娘的得力心腹,就憑他也敢對公公不敬,簡直是找死!」
眾人肆無忌憚地笑著說著,就好似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隻他們可以隨意處置的蟲子。對,就是蟲子,那木盒子裡的蟲子。
馬力冷眼看著,嘴角勾起殘忍的笑,道:「侍候他上路。」
「是,公公。」
小六子領命,一手拿著蜈蚣,一手捏住楊清寧的下巴,強行往他嘴裡塞。
「住手!」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動作。
眾人不禁轉頭看去,只見福祿正快步走了過來。
小六子心裡一驚,慌忙站了起來,手裡的蜈蚣掉在地上,被他踩了個稀巴爛。
楊清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地上的蜈蚣,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馬力見福祿過來,一掃之前的囂張,弓下了他肥胖的身子,道:「公公,您怎麼來了」
看著地上面無人色、雙眼緊閉的楊清寧,福祿惱怒地揚起手,一巴掌扇在馬力臉上,『啪』的一聲分外響亮。
馬力被打得有些蒙,耳朵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隨即跪在地上,道:「奴才該死,公公息怒!」
「你借著皇后娘娘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娘娘心善不怪罪,今日咱家便代娘娘管教與你。來人。」
跟隨福祿過來的內侍上前一步,道:「奴才在。」
「拉去刑房,杖責五十。」
第10章
「奴才知錯,公公饒命,五十板子會要了奴才的命。」
方才趾高氣昂的人,如今也跪在地上,像個乞丐一樣乞求著。
福祿無視他的乞求,掃了一眼身旁的人,道:「愣著作甚,沒聽到咱家的命令?」
「是,公公。」幾名內侍上前,合力將馬力架了起來。
「公公,皇后娘娘還需要奴才侍候,求您饒了奴才吧。更何況,他就是個無所依仗的小太監,就算奴才玩死了,也沒人會追究,您何必為了他大動干戈?」
福祿抬腳踹了過去,直接踹在他的心口上,道:「愚不可及!在場所有人,每人杖責五十,打入浣衣局!」
其他人也跪在了地上,紛紛求饒道:「公公饒命,公公饒命啊!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福祿不耐煩地揮揮手,那些人便被拖了下去。他走到楊清寧身邊,吩咐道:「把他扶進臥房,找王太醫過來診治。」
「是,公公。」
內侍彎腰將楊清寧抱了起來,小順子見狀急忙上前幫忙,抱著他進了臥房,安置在床上。
王秀春本就要來東宮給凌南玉看診,聽福祿讓自己給楊清寧看診,雖有些不情願,卻還是照做了。
「公公,他身上呼吸粗重,應是肺腑出了問題。」王秀春指了指楊清寧胸口的傷,道:「下官推斷,應該是肋骨出現錯位,或者是擊打導致的肺部損傷。」
「若當真是肋骨錯位,那會是劇痛無比,他怎能忍的下來?」
「公公說的是,那就是第二個原因。」
福祿警告地瞥了他一眼,道:「好好給他醫治,咱家要他活。」
王秀春心裡一緊,忙說道:「是,公公,下官遵命。」
福祿轉頭看向小順子,道:「這次你做的不錯,若再有類似的事發生,立即向咱家稟告。」
「是,公公,奴才明白。」
福祿又叮囑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東宮。
王秀春開了藥方,交給小順子,隨後也離開了東宮。小順子拿著藥方,到御藥房拿了藥,讓內侍在小廚房熬藥。看福祿對楊清寧的態度,底下的人雖然不清楚這是為何,卻都不敢怠慢,對楊清寧更加盡心了。
下午時分,楊清寧便從昏睡中醒了過來,看著頭頂的床帳,他愣了回神,之前發生的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後定格在那隻被踩死的蜈蚣身上。
『嘔』,胃部翻騰的厲害,他猛地起身乾嘔了起來。
門外守著的小順子聽到動靜,連忙推門走了進來,關切地問道:「公公,您沒事吧?」
楊清寧擺擺手,道:「去給我倒杯水。」
小順子應聲,來到桌前倒了杯溫水,又回到床前遞給楊清寧。
楊清寧喝了一整杯水,胃裡這才舒服了些許,隨後無力地靠在軟榻上,問道:「是福祿公公救的我?」
小順子點點頭,道:「奴才幸不辱命,及時請來了福祿公公。福祿公公不僅救了公公,還發落了馬公公那一夥兒人,每人五十大板,還被趕去了浣衣局。由此看來,皇后娘娘十分看重公公,就連馬公公想對公公不利,都被發落了。」
楊清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這次多虧了你,這份情我記下了。」
「不敢當,奴才收了公公的銀子,實在是慚愧。」
「若不是你,就算我有銀子,也請不來福祿公公,我都明白。」
聽楊清寧這麼說,小順子心裡舒坦,笑著說道:「公公,太醫說您傷了肺腑,要臥床靜養,奴才給您熬了藥,這就去端來。」
「好,辛苦了。」
楊清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一陣劇痛傳來,疼得他齜牙咧嘴,隨後喉嚨發癢,咳了幾聲,每咳一下,胸口就疼一下,真是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