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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在城中布滿眼線,他們盡在我的掌握之中,讓娘娘放心便是。」
福祿聞言鬆了口氣,躬身說道:「既如此,那奴才告退。」
內閣,鴻吉和邱禮均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他們可是真正的太子黨,這些年凌南玉過得有多如意,張明華對他憎惡就有多深,若凌南玉出了事,被張明華掌了權,那他們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邱禮焦急地說道:「也不知太子殿下現在的情況如何,真是令人著急啊!」
「現在整個皇宮都封鎖了,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有消息也是道聽途說,也不知真實情況到底為何。」
「閣老,您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邱禮有些六神無主。
「若能進宮,那便好了。」
「如今宮中瘟疫橫行,死人無數,別說皇上下了禁令,就是讓人進去,也無人敢進。」
「這也是那些心懷鬼胎之人所忌憚的。」鴻吉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阻止皇后掌權,這樣皇上和太子便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邱禮聞言神情一怔,隨即明白了鴻吉的意思,擔憂地說道:「可是若不將皇后放出,民間怨憤難平,恐生出更大禍端。」
鴻吉嗤笑一聲,道:「如今各封地的皇室宗親有多少已秘密趕回京都,還有比這更大的禍端嗎?」
邱禮的臉色變了,「他們無詔進京,那可是謀反的大罪……」
鴻吉瞥了他一眼,嘆息道:「京都早已風雲變幻,只等皇宮傳出消息,他們便會動手。若當真別無選擇,我寧願扶持凌氏皇族,也絕不能讓皇后掌權。」
邱禮一怔,隨即躬身說道:「我等願追隨閣老,義無反顧!」
鴻吉將他扶了起來,他擔憂地何止皇上和太子,還有他的女兒和外孫,他們均在宮中,也不知是否染了病,現在的情況如何?
昭和宮內,太醫院院正胡練正坐在床前為鴻飛燕診脈,凌南珏乖巧地坐在一邊,懵懂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只待他收回手,便問道:「胡院正,母妃何時醒來?」
胡練轉頭看向凌南珏,不禁嘆了口氣,道:「殿下,娘娘她……」
竹辛見狀忙出聲阻攔,「娘娘很快就會醒來,是吧,院正。」
胡練心酸地點點頭,配合道:「沒錯,娘娘很快就會醒來,殿下無需擔憂。」
凌南珏聞言揚起笑臉,道:「多謝胡院正。」
下午時分,一直在昏睡的鴻飛燕竟真的醒了,凌南珏高興極了,依偎在鴻飛燕懷裡,道:「母妃,珏兒想你了。」
鴻飛燕抱緊凌南珏的身子,眼眶忍不住發酸,卻強忍著沒有落淚,溫柔地說道:「珏兒,母妃教你的,還記得嗎?」
「珏兒記得。危險的東西不碰,熱水不碰,不到水邊玩耍,無論哪裡流血,都是叫太醫。」凌南珏掰著小手數著,笑著說道:「母妃,珏兒現在可以自己穿衣,自己洗臉,自己吃飯,珏兒是不是很厲害?」
「珏兒最棒!」鴻飛燕親了親他的額頭,叮囑道:「珏兒,太子是你兄長,你要像敬愛皇上一般,敬愛於他,若有任何人在你面前說他的壞話,你都不要聽,知道嗎?」
「珏兒知道。」
鴻飛燕看著面前的凌南珏,眼中儘是不舍,好像看顧著他長大,可天命難違,她的身子是不成了,如今不過是迴光返照,一旦這口氣泄了,她也就沒了。
「竹辛,你去把蘭翹叫來,本宮有話要問她。」
竹辛擦了擦眼角,道:「是,奴婢這就去。」
凌南珏見鴻飛燕的嘴唇起了皮,道:「母妃,你松鬆手,珏兒去給您倒杯水喝。」
「母妃叮囑的,珏兒忘了嗎?不能碰熱水。」
「那水不熱,方才竹辛給珏兒倒了一杯。」
鴻飛燕聞言鬆了手,「好,那珏兒去吧。」
凌南珏下了床,來到了桌前,爬到凳子上,兩隻小手費力地拎起水壺,將水杯倒滿,推到桌邊上,隨後又爬下凳子,踮著腳將水杯端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往床邊走。
他的動作很連貫,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鴻飛燕看得一陣心酸,伸手接過了水杯,笑著誇讚道:「珏兒真棒!」
凌南珏聞言頓時眉開眼笑,「母妃快喝,若是不夠,珏兒再給母妃倒。」
「夠了夠了。」鴻飛燕一口氣將杯中的水喝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慌忙扭頭擦了擦,不想凌南珏看到。
腳步聲響起,竹辛扶著蘭翹走了進來,行禮道:「奴婢見過娘娘。」
鴻飛燕看向竹辛,吩咐道:「竹辛,你帶著珏兒出去等會兒,本宮有話要和蘭翹說。」
竹辛點點頭,帶著凌南珏出了寢殿。
鴻飛燕看著虛弱的蘭翹,道:「你自己搬個凳子坐吧。」
「奴婢謝娘娘體恤。」蘭翹搬了個凳子,坐在了床邊。
「若本宮沒記錯,你跟了本宮有十年了吧。」
「是,娘娘被封賢妃後,奴婢便一直跟著娘娘,如今已經十年了。」連翹蒼白的臉上帶著笑,只是那絲笑容背後,好似摻雜其他的東西。
「十年來你們跟著本宮受了不少委屈,是本宮對不住你們。」
「沒有,娘娘對奴婢們很好,奴婢很是感激。」
「本宮不成了,怕是撐不過今日,你也跟本宮說句實話,為何將這件事往太子身上引?你究竟是聽了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