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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清除計劃,根本無需問罪,直接斬殺。楊清寧本性善良,待人溫和,卻下了這樣的命令,可見他對這些人的痛恨。單方面的屠殺還在繼續,那些不把人當人的畜生,一個一個倒在血泊中,不得好死。直到黎明時分,清除計劃大體完成,只有少數人未曾找到,不過村子已被封鎖,找到他們只是早晚的事。
落梅園,許是太累,楊清寧回到房中沒多久便睡了過去,而凌南玉卻十分清醒,悄悄地起了身。
見凌南玉出了臥房,小瓶子出聲問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凌南玉直截了當地問道:「他們可有消息傳來?」
「沒有。公公的計劃十分周密,不會出什麼差錯,殿下不用擔憂。」
凌南玉轉頭看向臥房的房門,輕聲說道:「寧哥哥本性善良,身子又孱弱,見不得殺戮,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來主持吧。」
小瓶子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凌南玉的意思,道:「是,奴才遵命。」
天剛蒙蒙亮,白鷹大步流星地進了落梅園,在小廳內見到了凌南玉,「屬下參見殿下。」
「行動進行得如何?」
白鷹答道:「名單上的人絕大多數已經伏法,只有少數人未曾找到。不過殿下放心,我們已經封鎖村落,他們逃不出去。」
「好,務必確保計劃順利完成。」
「是,殿下。」
凌南玉接著問道:「別院那邊可有動靜?」
「別院已被我們團團圍住,於指揮使親自帶隊,目前並未收到有何異動的消息。」
凌南玉點點頭,道:「儘快與刑值傳遞消息,告知外面的情況,讓他們配合我們行動。」
「是,殿下。」
「一有消息,即刻稟告。」
「是,屬下告退。」
天亮後,村民們便聽到一陣鑼響,隨即便聽到有人喊道:「所有村民到張家大門口集合。」
村子裡的人雖不知什麼事,卻個個膽戰心驚,因為每每這種時候,都沒什麼好事,在他們想來這次也不例外,只是不敢不去,只能祈求著災禍不會降臨在自己頭上。他們膽戰心驚地來到張家大宅門口,掃視在場眾人,找到相熟的湊了過去,小聲地竊竊私語著。
「幾日前不是剛選了人去嗎?怎麼今日又召集大家?」
「誰知道呢?說不準又要征什麼稅吧。」
「哎,去年的存糧所剩無幾,今年的新糧還在地里,可怎麼辦啊。」
就在一眾村民猜想為何召集他們而議論紛紛時,遠處一個小孩邊跑邊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三兩步迎了上去,一把將他攔住,急道:「二娃子,你胡亂喊什麼!給我閉嘴!」
「爹,真的……真的死人了!」二娃子喘了口氣,道:「那些看守都……都死了!」
二娃子的爹心裡一驚,連忙捂住了他的嘴,緊張道:「你在胡說什麼,快住嘴!」
二娃子不能說話,指向他跑來的方向,『嗚嗚』地叫著。
「沒有看守?真的沒有看守!」人群中一個年輕人開口說道。
眾人一怔,紛紛四下尋找,果然沒看到任何看守。
「那是……」二娃子的爹怔怔地看著二娃子所指的方向。
他身邊的人也好奇地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男人推著獨輪車走了過來,那車上赫然平放著兩個人,他們衣衫不整,四肢無力的耷拉著。男人身後還跟著一輛獨輪車,車上胡亂地疊放著三個人,也是衣衫不整,四肢無力地耷拉著。
二娃子的爹太過驚訝,手上的力道慢慢小了下來,二娃子見狀拉下他爹的手,大聲說道:「看守死了,都死了!」
眾人太過震驚,怔怔地看著一輛有一輛獨輪車推過來,推到他們身邊,人群下意識地讓開一條道,推車的人穿過人群,來到前方的空地上,將獨輪車一掀,車上的屍體便滾落在地。
「劉旺死了!」
人群中一名婦人看著面前的屍體,呢喃地說了一句,隨後像是回了神,又重複了一句,「劉旺真的死了!」
眾人紛紛回了神,指著地上的屍體,也跟著重複道:「劉旺死了!」
劉旺和趙錢孫一樣,是南田村看守的頭頭,張財的狗腿子,是吳乾軍進村時,那個嗑著瓜子的青年。
最先開口的婦人不知從哪兒拿了根棍子,走到屍體前,舉起棍子狠狠地戳向劉旺的下/體,婦人一邊戳一邊流著眼淚,很快劉旺的褲子被戳出了洞,身上的那塊肉也被戳成了爛泥。
見婦人如此,又走出幾個婦人,同樣拿著根目光,狠狠地戳向劉旺的身體,一個洞兩個洞三個洞……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不止劉旺的屍體,在場所有人看守的屍體,都被憤怒的村民狠狠報復著,在村民眼中他們根本不是人,而是該千刀萬剮的畜生。
營驍衛的人看著面前的畫面,胃部一陣陣翻湧,他們自認見過許多恐怖場景,卻從未見過這般恐怖又噁心的畫面,不禁心中發寒,都說人死百了,這該是多大的怨念,才能讓這裡的村民全部化成修羅惡鬼。
『吱呀』一聲,張家大宅的門緩緩被打開,打斷了村民報復性的動作,這聲音就好似冬日裡當頭澆下的涼水,讓他們發熱的腦袋瞬間冷靜了下來,他們慌忙扔下手中的兇器,後退幾步逃離這慘烈又恐怖的現場,膽戰心驚地看向門中走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