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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寧依舊勾畫著手裡的圖紙,隨著線條的堆疊,一朵芙蓉花逐漸出現在眼前。
凌南玉誇讚道:「阿寧,你的畫技又精進了!」
楊清寧之前是故意不搭理他的,現在是專心在畫圖。凌南玉見狀也不打擾,站在一旁認真看著,本是簡單的線條,在楊清寧的手下慢慢綻開,就好似賦予了它生命一般,讓人忍不住讚嘆。
待最後一筆完成,楊清寧站直身子仔細瞧了瞧,這才放下了筆,用旁邊的帕子仔細地擦了擦手。
凌南玉殷勤地接過楊清寧手裡的帕子,道:「帕子髒了,我去洗洗。」
楊清寧也沒阻攔,好笑地看著,「皇上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有。」
凌南玉在水盆里洗了洗帕子,轉身回到楊清寧身邊,握住他的手仔細地擦著。楊清寧一怔,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很緊。
「阿寧別動,馬上就好了。」
楊清寧沒再掙扎,任由他幫自己擦乾淨了手。
凌南玉仔細打量著,忍不住感嘆道:「阿寧的手就是好看,又細又長,就是涼了些。」
凌南玉說著包住楊清寧的手,就像兒時楊清寧為他暖手一般,一邊搓著,一邊哈著熱氣。
楊清寧無奈地看著凌南玉,其實他並不生氣,陳慧確實是去西南的最佳人選,只是想知道凌南玉這麼做,是否存了私心,道:「皇上調陳慧去西南,可存有私心?」
「有。」凌南玉老老實實地承認,「但他確實是目前去西南的最佳人選,而且兵部侍郎是三品,西南副總兵是從一品,是升職。」
凌南玉知道瞞不過楊清寧,所以從一開始便沒打算撒謊。
「皇上倒是承認得很爽快。」楊清寧好笑地看著他。
凌南玉討好地笑了笑,道:「阿寧這麼聰明,誰撒謊一眼便能看出來,我又不傻。」
楊清寧挑挑眉,道:「既然皇上沒覺得自己做錯,為何不敢回王府?」
「我這不是怕阿寧生氣嘛,便想著先躲躲,待阿寧沒那麼生氣了,再回來。可後來又一想,若是換做我,定然越拖越生氣,我就想回來,結果剛想出乾坤宮,就被李太妃絆住了。」
「李太妃去乾坤宮可是為了勸皇上早日立後?」
凌南玉奉承道:「還是阿寧聰明,一猜便能猜到她的目的。」
「皇上不必奉承我,我可不吃那一套。」
「那阿寧吃哪一套,只要阿寧能消氣,你說什麼,我做什麼。」
「以後再有這種事,我不希望是最後一個知道,否則……」
凌南玉捂住了楊清寧的嘴,道:「沒有否則,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保證照做。」
楊清寧拉開他的手,轉身走到窗前的軟榻前坐下,道:「說說吧,李太妃是如何說的,皇上又是怎麼應對的?」
凌南玉緊跟著走了過去,「我說先皇留有遺詔,皇后的人選早就定了,她最初不信,直到我說會在除夕宴上公布遺詔,她才信了。」
「在除夕宴上公布遺詔?」楊清寧涼涼地看著他,「此事皇上也不曾與我商量過。」
凌南玉蹲下身,趴在楊清寧腿上,一如兒時那般,可憐巴巴地看著他,「阿寧,我已經等了四年,不想再等了,你就答應我吧。」
「皇上不愧是皇上,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壓根不必知會任何人。」陳慧的事,楊清寧並不生氣,凌南玉雖有私心,卻也在多方考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可宣布遺詔一事,他竟不和自己商量,私自做了決定,讓楊清寧多少有些氣悶。
聽楊清寧這麼說,便知他真的生了氣,凌南玉有些心慌,道:「阿寧,我錯了,我發誓以後做什麼事都與你商量,若違此誓就讓我……」
「夠了!」楊清寧打斷凌南玉的話,道:「皇上之前就答應過我,如今卻食言了,讓我如何再相信你?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阿寧……」凌南玉想去抓楊清寧的手,卻被他躲了過去。
「長平!」楊清寧揚聲喊道。
小瓶子聽到楊清寧的喊聲,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凌南玉見楊清寧臉色不對,又轉頭看看小瓶子,果斷說道:「阿寧,你身子不好,不能動氣,我現在就走,你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凌南玉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小瓶子就跟在他身後,直到他走出書房,小瓶子二話不說,『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小順子被嚇了一跳,瞧了一眼凌南玉的臉色,心裡直犯嘀咕,看來是吵架了,這都被轟出來了。
凌南玉的臉色黑如鍋底,轉頭看向小順子,小聲罵道:「這個混帳東西,壓根沒把朕放在眼裡,真是反了天了!」
連罵人都不敢大聲罵,足見楊清寧把凌南玉拿捏得死死的。
小順子小聲勸道:「皇上,您消消氣,小瓶子那個臭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老爺就沒見他給誰過好臉色,您跟他置氣不值當的。」
「若不是阿寧護著,朕早就……」房門突然被打開,嚇了凌南玉一跳,急忙閉上了嘴。
小瓶子瞥了凌南玉一眼,徑直去了茶房。
凌南玉見狀氣憤道:「他這是什麼意思?竟如此目中無人!」
「皇上,您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哄好老爺,老爺現在正在氣頭上,您若是再找小瓶子麻煩,那豈非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