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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將插在牆上的箭拔了出來,隨後來到秦淮身邊,道:「公公, 這箭上綁著東西。」
秦淮轉頭看了過去,「解下來。」
內侍應聲,將箭上綁著的紙條解了下來,隨後呈給秦淮。
秦淮接過紙條, 打開一看, 臉色更加難看,道:「果然是他!」
秦淮將手裡的紙條捏成一團,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王楊是他的心腹, 一直當成兒子來看,在他心裡, 王楊與秦流的位置相當,沒想到兩人竟相繼死於非命。秦流死在陳鈺手中,王楊死在福祿手中,他們還真是沒將他放在眼裡,還以為他是那個可以任人操控的小太監。
「福祿、陳鈺,這筆帳咱家記下了,早晚有一日,咱家會將你們碎屍萬段!」
接下來的一個月,楊清寧一直縮在東宮,哪兒也沒去,現在不止陳鈺把他當成眼中釘,秦淮也在打他的主意,目前龜縮在東宮是最安全的選擇。況且這裡有吃有喝有人侍候,無聊時陪凌南玉讀讀書,在院子裡做些小遊戲,日子舒服得很,何必出去自找罪受。
凌南玉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身子已經痊癒,還被養得白白胖胖,就好似畫中的小金童,特別招人喜歡!尤其是他笑的時候,臉上酒窩又深了幾分,再加上眉眼彎彎的模樣,楊清寧每每看到都會忍不住手癢。不過他很小心,只有在凌南玉午睡時,才偷偷地捏一捏他的小臉蛋,摸一摸他軟軟的頭髮。
這日午後,凌南玉一如既往地前往坤和宮,跟在他身邊的不是楊清寧,而是小順子。每次去坤和宮,凌南玉都不讓楊清寧跟著。楊清寧曾忍不住好奇問過凌南玉這個問題,凌南玉說不想讓楊清寧受委屈。楊清寧聽後十分感動,對凌南玉也越發得好。
馬力將凌南玉引到廳內,諂媚地笑著,「殿下,皇后娘娘和福祿公公有要事商議,讓奴才引您在廳內稍事歇息。」
凌南玉點點頭,乖巧地坐在軟榻上。
這些時日馬力一直都在迴避凌南玉,唯恐他找自己算帳,可提心弔膽了多日,凌南玉一日比一日受寵,卻從未找自己麻煩,他提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再加上凌南玉每次來,侍候在一旁的內侍和侍女都會得到不菲的賞賜,讓他十分嫉妒,便也動了心思,所以頂替了過來侍候的內侍。
馬力候在一旁偷瞄著凌南玉,猶豫半晌,出聲說道:「殿下……」
「小順子。」凌南玉在他開口的瞬間叫了小順子的名字,似乎是沒聽到他說話。
小順子聽到召喚上前一步,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我給母后準備的禮物落在了寢宮,你回去拿一下。」
小順子愣了愣,隨即問道:「敢問殿下是何禮物?」
「是我為母后寫的一幅字,就在寢殿桌上的紙筒里放著。」
「今日殿下身邊只有奴才一人,若奴才也走了……」
小順子有些不放心地瞥了馬力一眼,他原本也是坤和宮的人,熟知馬力的為人,以及他們當初是如何對待凌南玉和楊清寧的,所以才會忍不住擔憂。
「這是在坤和宮,若有事,我使喚他們便是,你快去快回。」
馬力聞言插話道:「殿下說的是,若殿下有事,儘管吩咐便可,奴才定當盡心盡力。」
小順子猶豫片刻,還是應聲道:「是,殿下,奴才快去快回。」
小順子剛走,馬力便來到凌南玉身邊獻殷勤,道:「殿下,您平日裡喝什麼茶,奴才這就讓人去準備。」
凌南玉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就龍井吧。」
馬力見凌南玉看向他時,神情十分平靜,好似當真忘了他是誰,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好,殿下稍候,奴才這就去讓人準備。」
凌南玉百無聊賴地四下看了看,注意力被桌上的香爐吸引,伸出小手揭開了蓋子,好奇地看著,還拿起旁邊的夾子撥弄了兩下,看著白色的煙緩緩上升,還用小手戳了戳。聽到腳步聲響起,他將蓋子蓋好,又把夾子放回原位。
馬力走了進來,「殿下,奴才已經吩咐下去,待會兒茶便會送上來。」
凌南玉看向馬力,大眼睛有些直勾勾的,奇怪地說道:「我怎麼看著你有幾分眼熟?我們是否在哪兒見過?」
馬力心中一緊,臉上的笑意也僵了僵,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奴才是坤和宮的內侍,殿下又時常過來,看著眼熟並不奇怪。」
「是嗎?」凌南玉的小眉頭皺了起來,困惑地說道:「為何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你,不是在坤和宮。」
馬力的心提了起來,強笑著說道:「殿下許是在別處也見過奴才,也許是見過與奴才長相相似之人,這並不稀奇。」
凌南玉直勾勾地看著他,小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馬力見狀越發忐忑,緊張到渾身冒著冷汗,就連呼吸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腦袋突然覺得有些昏沉,心裡升騰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且這怒火越燒越旺。
「你是那個經常欺負我的壞人!」凌南玉的聲音大了起來,憤怒的語氣中還有一絲害怕。
凌南玉的話就好似往火上澆了一桶油,馬力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憤怒讓他失去理智,兇狠地看向凌南玉,道:「是我又如何?從前我能打你,現在一樣能!」
凌南玉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紅著眼眶說道:「母后說會保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