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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幹什麼呢?」又一個陌生的聲音加入其中。
「奴才參見高公公,恭喜高公公升任東廠廠公一職。」
「聽聞秦公公在梅林畏罪自盡,咱家奉命過來查問,讓開。」
「這……」
「怎麼,皇上的命令都比不過御馬監掌印的命令?」
「高公公這般說,是想將咱家置於死地啊。」福祿揚聲說道。
眾人聽到聲音,紛紛轉頭,看向走過來的三人。
楊清寧偷眼打量著陳鈺身邊的太監,他曾見過一次,就是在冷宮中站在凌璋身邊的內侍,只是他存在感低,不那麼引人注意。
「福祿公公,咱家奉命過來查看情況,不想竟被人攔在外面,氣憤之下說的話不那麼中聽,還請公公見諒。」
「高公公現在可是東廠廠公,說話的底氣有了,不中聽也是應該的,咱家能理解。」福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咱家之所以派人在這裡守著,就是不想被居心叵測之人動了現場。既然該到的都到了,那便都進去吧。」
見福祿發了話,攔在眾人前面的內侍閃開了通路,道:「請。」
看著這麼多人要進案發現場,還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楊清寧下意識地皺緊了眉,本能地出聲說道:「等等。」
眾人腳步一頓,紛紛轉頭看了過去。
福祿見狀出聲說道:「怎麼了?」
楊清寧話一出口便後悔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大佬級別的,哪輪得到他一個小嘍囉說話,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公公,這麼多人進去,有破壞現場的風險,還是精簡一下人選為好。」
「說的在理。」福祿點點頭,看了眾人一眼,道:「那就由你、咱家、高公公、陳統領,我們四人進去,其他人都在外面等著。」
高勤打量著楊清寧,道:「他是誰,看著倒有幾分面善。」
不待福祿說話,陳鈺接話道:「他是三皇子的貼身內侍小寧子。」
「小寧子。」高勤點點頭,「怪不得咱家有些面善,之前在冷宮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如今大變了樣,咱家一時竟沒認出。」
楊清寧慌忙行禮道:「奴才見過高公公,見過陳統領。」
「既然都認識了,那便趕緊進去吧。」
高勤沒有理會福祿,轉頭看向陳鈺,道:「陳統領以為如何?」
高勤想將陳鈺拉到自己的陣營,讓他站在福祿的對立面。
陳鈺一聽便知,自然不會被人當槍使,道:「我沒意見,兩位公公商量著便是。」
高勤瞥了楊清寧一眼,直接問道:「咱家想知道福祿公公為何要帶著他?」
「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若公公想知道,便走一趟坤和宮。」福祿懶得和他廢話,直接用張明華的身份堵他。
高勤聞言神情一滯,隨即笑著說道:「原來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既如此,那便依福祿公公的意思吧。」
福祿轉頭看向楊清寧,道:「仔細著點。」
「公公放心,奴才定盡心竭力。」
福祿率先進了梅林,高勤和陳鈺分別看了楊清寧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楊清寧落在了最後,他深吸一口氣,踏進梅林,仔細地查看著周圍的蛛絲馬跡。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來到屍體旁邊。
高勤開口說道:「看這模樣是畏罪自盡無疑了。」
福祿沒有接話,眼睛追隨著楊清寧,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如何?」
楊清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沒聽清福祿的話,轉頭看向陳鈺,「勞煩陳統領將屍體放下來,儘量不要破壞那條腰帶。」
福祿微微蹙眉,卻並未多說。陳鈺轉頭看了他一眼,來到了屍體前,抱住屍體的雙腿,讓腰帶鬆脫,將屍體放在了地上。
屍體已經出現屍僵,且遍布全身,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呈八字形,未封閉,著力部分顏色最深,向兩側蔓延顏色逐漸變淺。除了有勒痕外,脖頸處還有抓傷。楊清寧看向屍體的雙手,果然在他指甲里發現了皮膚組織,是想要掙脫掙扎所致。除此之外,屍體的手掌上還有輕微的擦傷,以及刺傷,傷口處還有木刺。
屍體的衣襟不太平整,似乎放著什麼東西,楊清寧伸手去掏,掏出一塊帕子和一張摺疊好的紙,打開一看是一封遺書。他大體看了看,便將遺書呈給了福祿,隨後繼續查看著屍體。屍體的膝蓋上有淤青,看情況應該是長時間跪在地上所致。除此之外,未在發現其他傷痕。
高勤上前兩步,看向福祿拿著的遺書,笑著說道:「這字跡就是秦淮本人的,看來果然是畏罪自盡!」
福祿轉頭看了他一眼,將遺書收了起來,低頭看向楊清寧,問道:「小寧子,你有何發現?」
楊清寧這次聽到了福祿的話,抬頭看了過去,道:「回公公,奴才以為秦公公並非自盡,而是被人所害。」
第37章 風雲起(3)
「奴才以為秦公公並非自縊, 而是被人謀害。」
「被人謀害?」高勤眉頭蹙起,道:「遺書在此,是秦公公的筆跡無疑, 這分明是畏罪自盡,怎會是被人謀害?」
福祿轉頭看向高勤, 神情中帶著點審視, 「高公公為何一口咬定是秦淮自殺,不容旁人提出半點疑議?」
高勤聞言皺緊了眉頭, 毫無畏懼地與福祿對視,若放在以往, 他會有所顧忌, 如今他的身份不同, 有了與福祿對峙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