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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此懷疑。」還有一件事楊清寧沒說,那就是董春青謀算凌南玉一事,這屬於皇家醜聞,不可外揚。
一直保持沉默地陳青雲出了聲,道:「公公的意思祖父的死與十幾年前的廢后有關?」
「廢后已經死了十幾年,張家也被滿門抄斬,應該不會還有殘存勢力在。我是懷疑老國公中的也是那種藥,當時廢后也曾找過太醫,也並未查到馬力體內中毒的跡象,他與老國公的情況基本吻合。」
陳志方出聲問道:「那種藥何處才有得賣?」
「黑市,只要有錢,在裡面什麼都能買到。」當年董春青被打入冷宮,楊清寧曾派人問過,她說是派人去黑市花重金買的。
陳青風插話道:「祖父是從西南回京都,而那種藥在京都才能買到,也就是說那兇手在去西南接祖父回京的人當中。」
「有可能。可你想過沒有,從西南到京都就算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之久,更何況是病重的國公爺,他們走了近三個月,這三個月中兇手隨時可以下手,為何偏偏選在滄縣?」
第148章 重回京都(7)
「滄縣距離京都不過一日的路程, 他們在此下手,是打定主意不讓老國公進京。」
「皇上所言不錯。」楊清寧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說道:「他們之所以選擇在滄縣動手, 有三種可能,其一是護送老國公的隊伍防守嚴密, 他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而隊伍來到了滄縣,眼看著就要到京都, 大家緊繃的那根弦兒難免有些鬆懈,讓他們抓到了機會。其二, 滄縣是他們非常熟悉的地方, 即便防守再嚴密, 也能想到辦法動手。其三, 兇手一直在試探老國公的態度,若老國公對他沒有威脅,他便不動手,而最後試探的結果是老國公與他有威脅, 所以他在老國公進京前動了手。」
凌南玉認同地點點頭,道:「阿寧思慮周全。」
楊清寧看向陳忠,道:「陳忠,你以為哪種可能性最大些?」
陳忠聞言皺起了眉頭, 沉默了一會兒, 道:「護衛國公爺回京的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我們這一路防守嚴密, 並沒有鬆懈一說,我以為第一種可能可以排除。」
見他停了下來, 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楊清寧開口道:「所以你以為第三種的可能性大些。」
陳忠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楊清寧,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雖然他沒回答,不過這樣的反應已經證實楊清寧猜得沒錯,他心裡卻是認為第三種的可能性大。
「這般說來,你們的隊伍中確實有兇手的人,否則便沒有這種可能性。」楊清寧看著陳忠的眼睛,道:「陳忠,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替他隱瞞,難道這個人在你心裡,比你與老國公幾十年的主僕情還重要嗎?」
「陳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志方聞言頓時變了臉色,質問道:「難不成你與那兇手是一夥兒的?」
「大人,我陳忠服侍老國公二十年,自問盡職盡責,不敢有半分懈怠,怎麼可能謀害老國公?無憑無據的事,大人不能偏聽偏信。」
「我也不信你會動手謀害老國公。」楊清寧再次開口說道:「你應該是察覺到一絲端倪,猜到謀害老國公的人是誰,而這個人與你來說很重要,你不忍心將他供出來,便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老國公已經死了,即便抓到了兇手,他也活不過來,所以你選擇隱瞞。」
說到這兒,楊清寧抬頭看向陳志方,徑直問道:「大人,陳忠可有親眷跟隨他去了西南?」
陳志方微微一怔,隨即答道:「有,他們去西南的第五年,他的妻女便追隨他去了西南,三年前他妻子去世,他身邊只剩下一個女兒。」
「這次回京,他女兒可在隊伍當中?」
「不在!」陳忠抬頭看向楊清寧,道:「你無憑無據,不要血口噴人,我女兒並未跟隨隊伍回京。」
楊清寧平靜地與他對視,道:「老國公病重回京,他帶去的那些人,只要沒有官職的,都已跟隨回京,你女兒為何未跟著?你捨得把她一個人留在西南?」
陳忠神情一滯,緊接著說道:「她母親葬在西南,她不忍心留她一個人在那邊,便決定留下來,待我安頓好後,再去接她和她母親一併回來。」
陳志方這下算是明白了,臉色越發難看,揚聲說道:「來人。」
候在門外的管家聽到召喚,急忙走了進來,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問問此次隨行的人,陳忠的女兒陳怡是否隨行?一個一個去問。」
管家看了陳忠一眼,道:「是,大人。」
陳青雲插話道:「父親,我隨他一起去吧。」
「好。」
「青雲公子稍待。」見陳青雲要走,楊清寧出聲阻止,道:「公子最好問問,陳怡與曹營的關係。」
凌南玉一怔,隨即說道:「阿寧是懷疑幕後真兇是曹營,那陳怡是被他利用。」
「陳怡是女子,又是國公府的家奴,她沒有理由謀害老國公。若我推測不錯,能讓她出賣老國公的,只有對她極為重要之人,我能想到的就是她被情所困。而方才陳忠一直在引導我們懷疑曹營,明顯是對曹營心存怨恨,能讓陳忠心存怨恨的事,大概就是曹營利用陳怡謀害了老國公。
還有老國公之所以沒有上書參奏曹營,多半是陳忠在老國公面前為曹營求過情,老國公顧念二十多年的主僕情,這才對曹營多有隱忍。剛才我問陳忠的問題,他躲躲閃閃不肯回答,應該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