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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寧思量了思量,道:「使團名單沒有改變,說明北慕晴是跟著使團來的,只是半路上出了什麼變故,北慕晴離開了使團,北慕昭為了掩人耳目,讓別的什麼人假裝北慕晴,對外就說是感染風寒不能見人,只等找到北慕晴,或者北慕晴回歸,再在大眾面前出現,這樣便神不知鬼不覺。」
「那公公以為北慕晴是擅自離隊,還是知會過北慕昭?」
楊清寧沉吟片刻,道:「北慕昭說北慕晴將在三日後的壽誕上露面,當時他的表情並無不妥,應該是確定北慕晴將在三日後回歸。那這般說來,北慕晴離隊,北慕昭應該是知情的。」
「那北慕晴離隊,是否意味著他們清楚西楚和東吳要破壞此次聯姻,此舉為了保護北慕晴所做出的應對。」
楊清寧的眼睛一亮,隨即認同地點點頭,道:「確有可能。若是如此的話,那北慕應該早已知曉西楚和東吳聯盟一事,他們佯裝不知,是在請君入甕,就等著他們去刺殺,好抓他們個現形。」
「如此以來,咱們的行動不是也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楊清寧一聽,頓時感覺毛骨悚然,感嘆道:「是啊,有可能咱們也在別人的監視之中。這一環接一環,C……腦袋要炸了。」
楊清寧揉了揉太陽穴,心中忍不住哀嚎,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的生活,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小瓶子見狀關切地問道:「公公可是頭疼?」
楊清寧搖搖頭,道:「你說要如何證實咱們的猜測?」
小瓶子想了想,道:「若北慕國在請君入甕,那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得好,以免北慕國以為南凌也參與其中。」
楊清寧深吸一口氣,道:「這只是咱們的猜測,並不確定是對是錯。」
「為何要確定?」小瓶子疑惑地看著楊清寧,道:「此事與南凌沒有任何關係,咱們只需旁觀便可,為何要參與其中?」
小瓶子一句話點醒了楊清寧,讓他恍然回神,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根本無需參與其中。不過這件事還是如實稟告皇上為好,之後該怎麼做,皇上應該會有考量。」
「公公說的是。」
楊清寧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道:「那就待殿下回來,將咱們的猜測說給他聽,由殿下稟告皇上吧。」
晚膳前,凌南玉終於回了東宮,楊清寧見他臉上已有疲態,頓時有些猶豫,思量再三,還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凌南玉恍然,道:「怪不得接風宴也不露面,原來是人壓根不在四方館內。」
「殿下,這只是奴才和小瓶子的猜測,未經證實,做不得准。」
凌南玉起身說道:「小寧子說是,那就八九不離十,我這就去乾坤宮,向父皇稟告。」
凌南玉的盲目信任,讓楊清寧既無奈又欣慰,笑著說道:「那奴才等殿下回來用膳。」
聽他這麼說,凌南玉心中歡喜,道:「好,我去去就回。」
一想到楊清寧在等他用膳,凌南玉就忍不住加快腳步,他個子高,腿還長,所以邁出的步子很大,再加上他一再加快步子,臉上還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路過的人就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待來到乾坤宮前,跟在後面小跑的小順子,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守門的內侍一見他們這架勢,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連忙迎上前迎了兩步,道:「奴才參見殿下。」
凌南玉喘了口氣,道:「我有事要見父皇,父皇在何處?」
內侍答道:「殿下,皇上此時正在寢殿。」
凌南玉聞言微微皺眉,這個時候凌璋一般都會在御書房,或者在飯廳,絕對不會在寢殿。他沒有多問,徑直進了宮門,朝著寢殿走去。他剛到門口,就碰到高勤從殿中出來。
高勤一看是他,連忙行禮道:「奴才見過殿下。」
凌南玉掃了一眼侍候在一旁的內侍,道:「你們都退下。」
眾人應聲,轉身退了下去。
凌南玉這才小聲問道:「父皇可是又犯了毒/癮?」
高勤沒有隱瞞,擔憂地說道:「也不知為何今日犯了兩次。」
凌南玉心裡一揪,問道:「那父皇現在如何了?」
高勤小聲答道:「已經恢復平靜,正在床上躺著呢。」
「我進去瞧瞧,你去忙你的吧。」
「是,殿下。」
凌南玉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隨後便進了寢殿。
凌璋頭髮散亂,眼神渙散,臉上還有未曾褪去的潮紅,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還是半敞著的,氣喘吁吁地癱在床上,模樣極為狼狽。腳步聲響起,他懶懶地睜開眼,見是凌南玉,眼中閃過難堪,卻若無其事地坐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
「太子過來怎麼也不通稟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
凌南玉垂下視線,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起吧。」
凌南玉起身來到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梳子,又走到床前,輕輕幫凌璋梳著頭髮。在過去的三個月中,凌南玉時常幫凌璋梳頭髮,那時的他每每被折磨的筋疲力盡,頭髮常常被冷汗打濕,還糾結在一起,極難梳理,也就是在那時起,凌南玉跟高勤學會了梳頭。
「你是太子,不必做這些瑣事。」凌璋雖這般說,卻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