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頁
楊清寧腦海中突然靈光乍現,道:「除非有人闖宮!皇后謀劃了這麼久,又不惜用這種惡毒的法子,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應不會用這種愚蠢的法子,除非是有人見皇宮瘟疫肆虐,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小瓶子認同地點點頭,「公公以為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楊清寧想了想,接著說道:「朝中大臣若行此舉,名不正言不順,只要皇后不稱帝,他們沒有立場這麼做。應該是皇室中人,也就是各地藩王,打著維護皇室威嚴的旗號,與皇后奪權。不過藩王無詔不能進京,若當真如我猜測的那般,他們應該是聽說皇上染病,才會鋌而走險。」
小瓶子順著楊清寧的話說道:「皇后既然謀劃了這場陰謀,就勢必不會讓皇上和太子活著,所以即便那些藩王動了手,也不會被皇上秋後算帳。若運作得當,在民間散播些流言,瘟疫是出自皇后之手,他們進京不過是阻止皇后的陰謀,那他們的行動便名正言順。」
「沒錯。看來皇上的這盤棋,下得當真不小啊。」楊清寧在讚嘆的同時,又有些膽寒,心機如此深的人,若哪一日變成了敵人,那後果……
「奴才以為皇上是在為太子鋪路。」
「嗯,無詔回京已是死罪,再加上他們私闖皇宮,便是將他們全殺了,旁人也說不得。」楊清寧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讓冰冷的空氣灌滿胸腔,「今日過後,午門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
「既然他們做的出,就該為此付出代價,公公無需多想。」
楊清寧轉頭看向他,無奈地笑了笑,道:「我雖容易心軟,不喜殺戮,卻也不是愚善之人,你不必為我擔憂。」
小瓶子笑了笑,「是奴才多慮了。」
兩人正說話,突然傳來一陣喊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凡放下武器者,不殺;凡負隅頑抗者,殺!」
聽到喊聲,楊清寧更加確定心中所想,「看來我們猜對了。」
在短暫的安靜之後,一聲震天響的『殺』,在東宮上空迴蕩,楊清寧轉頭看向窗外,道:「戰鬥開始了。」
小順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道:「公公,您聽到外面的動靜了嗎?」
楊清寧點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是宮變。」
「宮變?」小順子的臉色頓時白了,驚慌地說道:「怎會宮變,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楊清寧安撫道:「門外的禁衛軍是皇上特意派來保護我們的,應該不會有事,但還是要將宮門關好,再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避免被亂軍發現。只要熬過了今晚,咱們就沒事了。」
「宮門?沒錯,只要宮門關著,他們就進不來,奴才這就過去瞧瞧。」小順子又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看這陣仗,皇上應該是在關門打狗。」楊清寧心裡其實並不平靜,他來到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八年之久,卻還從未經歷過這麼大規模的戰鬥,這不是拍戲,是實實在在的兩軍對壘,你死我活的局面,這肅殺的氣氛不得不讓人膽寒。
小瓶子讚嘆道:「皇上當真大手筆!」
關門打狗說起來簡單,卻極易被狗咬傷,這必須有絕對的信心和絕對的把握,才敢這麼做。凌璋顯然有這樣的魄力,不得不說他是個合格的君王,若他能一直如此,南凌國的將來必定是一片光明。
大戰一直持續到第二日中午,才接近尾聲,兩方人馬皆有損傷,不過凌璋人多勢眾,又對地形十分了解,雙方武力值只要不相差太多,贏得最終還是凌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最終的結局,以叛軍的失敗而告終,驍王凌峯戰死,南陽王林嵐重傷,其他人相繼被擒。那些曾在皇宮呆過的軍士,後來全部在城外駐紮,全部隔離開來,避免他們感染天花,蔓延至普通百姓。
金碧輝煌的皇宮變成了修羅場,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殘肢斷體更是到處都是,一車又一車的屍體,從皇宮中運出去,同樣運到亂葬崗,燒成灰燼。
死了近千人,光是燒,就燒了近一個月,每日亂葬崗周圍都瀰漫著屍體燒焦的味道,除了負責燒屍體的人,無人敢去。
為了安撫民心,凌璋讓高勤叫來了內閣的人,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讓他們草擬詔書公告天下。
鴻吉聽聞凌南玉安然無恙,不由紅了眼眶,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也不耽擱,和其他人一起,草擬了一份詔書,在凌璋審閱後,頒布天下。
「皇上,賢妃她……」鴻吉忍不住開口詢問。
凌璋嘆了口氣,「賢妃沒能挺過去,鴻愛卿節哀。」
鴻吉不禁落下淚來,再問道:「那五皇子?」
「珏兒的病已有好轉,太醫正為其診治,鴻愛卿放心便是。」
「謝皇上。」鴻吉擦擦眼角,道:「賢妃娘娘若知曉五皇子安然無恙,也該瞑目了。」
凌璋勸道:「鴻愛卿保重身體,朝廷可缺不了愛卿。」
「老臣謝皇上關懷,定竭盡所能報效朝廷。」
凌璋話音一轉,叮囑道:「宮中的瘟疫還未徹底消散,你們進出切記要遮住口鼻,千萬不能將瘟疫傳出去。」
「是,老臣謹記,也會再三提醒他人。」
「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詔書一下,南凌國上下不禁一陣譁然,沒想到張明華竟如此狠毒,為了爭權奪勢,將瘟疫帶進宮,突破了世人所不能容忍的底線。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紛紛對張明華以及張家進行了口誅筆伐,而張明華的下場註定是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