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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放心,奴才只在京都,不去遠處。」楊清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若每日都困在這東宮,奴才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就和圈養在籠子的鳥兒沒什麼區別。」
「小寧子怎會如此想?」凌南玉聞言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小瓶子跪倒在地,打斷了凌南玉的話,道:「殿下,奴才會時刻陪在公公身邊,保證公公的安全,還請殿下准許公公所請。」
凌南玉見小瓶子如此,頓感不悅,道:「上次出宮你也陪著,若不是吳乾軍剛好路過,你們能平安回宮?」
小瓶子還想再說,被楊清寧攔了下來,道:「若殿下不肯就算了,上次是奴才執意要出宮,也是奴才招惹的是非,怨不得他。」
聽楊清寧說話的語氣變了,凌南玉心裡不自覺地有些發慌,急忙解釋道:「我並非不肯,只是擔心小寧子的身子。」
「奴才明白,殿下不必解釋。」楊清寧不在意地笑了笑。
第73章 寧遠滅門案(2)
「你去看看那隻鳥, 若是還活著,便餵些吃食。若是死了,便將它埋了吧。」
小瓶子看著楊清寧, 那雙清透的眼睛很是平和,沒有失望, 一絲都沒有, 可他仿佛看到了那隻困在籠子裡垂死的鳥兒,它斷了翅膀, 無法在天空中飛翔,也無法忍受困在籠子裡, 唯一的掙扎和不妥協, 就是讓自己慢慢死去。
「公公……」小瓶子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眼眶不由紅了起來。
楊清寧見狀微微蹙眉, 道:「怎麼,連咱家的話都不聽了?」
小瓶子慢慢移開視線,起身說道:「是,奴才這就去。」
看著兩人的互動, 凌南玉微微發怔,為何感覺他們更加親近,而他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
見小瓶子出了門,楊清寧替他解釋道:「殿下, 他就是這個脾性, 您別見怪。」
凌南玉想要去握楊清寧的手,卻被他躲了過去,道:「殿下, 快吃吧,飯菜都涼了。」
凌南玉的手僵在原地, 抬頭看向楊清寧,有些不安地說道:「小寧子,你可是生氣了?」
「殿下,您說的哪裡話,您是主子,奴才什麼身份,怎能與您置氣,若是被皇上聽了去,怕是奴才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聽他這麼說,凌南玉心裡越發不安,「這裡沒有旁人,我們說話不會被旁人聽去,小寧子不必擔憂,有什麼話直說便可。」
「殿下,奴才沒什麼要說的,吃飯吧。」楊清寧夾了菜放在凌南玉的碗裡,自己則低下頭慢慢吃著。
凌南玉再次伸出手,這次楊清寧沒有躲,卻也沒有抬頭看他。
「我去,我現在就去向父皇稟告此事,小寧子莫氣,可好?」
「不必麻煩了。殿下說得很對,以奴才如今的身子,也就只能待在這宮裡,什麼都做不了。」
楊清寧雖然笑著應對,可他此時的腦袋很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好似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
凌南玉終於察覺楊清寧的不對,他的眼中沒了神采,臉上雖然笑著,卻是習慣性的假笑,沒了溫度。他心裡慌得厲害,握緊楊清寧的手,「小寧子,我錯了,你別這樣,我害怕。」
「殿下害怕什麼,奴才不是乖乖地坐在這兒嗎?」楊清寧眉頭緊蹙,臉上儘是不解,「殿下還想奴才如何?亦步亦趨嗎?」
凌南玉有些無措地看著楊清寧,感覺面前的人如此陌生,讓他有些害怕,「小寧子,你到底怎麼了?」
楊清寧沉默地看著凌南玉,過了好一會兒,像是突然回了神,只是神情中儘是疲憊,起身道:「殿下,奴才累了,怕是不能相陪了,告退。」
回想自己方才的反應,楊清寧心裡很難受,原來他的病已經嚴重到不可控的地步了。
見楊清寧轉身要走,凌南玉急得紅了眼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委屈地說道:「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讓你走!」
楊清寧的身子被緊緊箍著,動都動不了,「殿下,奴才當真只是累了。」
「你曾不止一次說過,我們之間有話就直說,不要讓對方去猜,我每日做什麼,想什麼,事無巨細,全無隱瞞,可你卻不把話說清,硬讓我去猜。」凌南玉委屈地控訴著,眼中有淚光閃爍,「我沒你聰明,猜不透你的心思,你就說走就走……你怎能說一套做一套,全然不是一個標準!」
楊清寧聽得臉上一熱,似乎真如凌南玉所說,他猶豫片刻,出聲說道:「殿下先放手,被人撞見成何體統。」
「你不說,我不就不放!」
凌南玉又緊了緊手臂,雖然不知道楊清寧怎麼了,但直覺告訴他不能放手,否則兩人的關係只會越來越遠。
「殿下勒得奴才快喘不過氣了。」
凌南玉連忙鬆了松力道,卻沒有鬆開的打算,不安地說道:「小寧子,為何你明明在我身邊,我卻總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凌南玉的感覺十分準確,楊清寧確實是有意疏遠凌南玉,因為他不知自己何時會失控,了結了自己。
沉默良久,楊清寧到底還是開了口,道:「我病了,是心病,有時候所思所想並不受自己控制,就好似方才一樣。」
「心病?」凌南玉一怔,隨即問道:「小寧子可曾看過太醫?」